“小少爷,老爷会生气的。会很生气。”木子很肯定地说道,她手中的药膏眼看着又要告罄,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瓶了。
“嘿嘿,想我大名鼎鼎风流潇洒的诸葛公怎么会打无准备的战。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老爹最近要去南方办差。”诸葛笑暖可谓是有恃无恐。
木子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不小心看到身后暗中跟随的护卫后,闭上了嘴巴。不出她所料,即使老爷不在家,也对小少爷的行踪了如指掌。她还是回去后再多准备些膏药吧。
行走一个时辰,来到北面巷曲,深入其中,诸葛笑暖挨家挨户地召唤小弟,就差拿着喇叭大喊。
木子紧紧地跟在小少爷身后,低埋着头,避开周围猜忌防备的目光。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这片脏乱无序的地方便是长安城里最为贫穷阴暗的角落。木子虽是身份低下的奴仆,但到底在诸葛府衣食无忧,很是不适应这里百姓脸上这种因穷困而衍生出的死灰绝望的眼神。
诸葛笑暖摇着硕大的玉扇,引来一群贪婪的眼光。她的千奇百怪的职位生涯中也曾是这群人中的一个,自是能做到熟视无睹。
走到深巷中,后面跟着的鬼鬼祟祟的人越来越多,木子胆怯地说道:“小少爷,我们回去吧,让林清去召集吧。”
“放心吧,他们不敢的。”
诸葛笑暖满不在乎的话,终于触怒了木子,木子一个上前挡住诸葛笑暖路,脸色涨红地低声吼道:“少爷!”
“哎……行了,走啦。女孩子就是胆小。”诸葛笑暖跟在木子身后小声地嘟囔着,她已经忘记了她也是这女孩子中的一员。
走出繁杂的巷曲,轻易地找到了一个摊位。两人细酌慢饮,不到两盏茶的功夫,林清与几个半大小子来到了约定好的聚集地。木子看了看这几个孩子,都是熟悉的面孔,松了一口气。
中庸书院中与辛芒同窗的学子,看到一群人来耀武扬威,自是忍不下这口气。他们虽非大富大贵,但也多是小富小贵,家中自是吃穿不愁尚有余钱,不然也不会上的起中庸书院。
一个点头,拉帮结派,迅速地形成人数不相上下的两支队伍。
孩子打架,无怪乎抱着一起滚。穷家孩子有着一把力气,但看到身着华服的对方,心中胆怯,气势衰弱,不敢出狠手攻击,只得紧抱着对方防止对方攻击。
在一旁准备加油增加气势的诸葛笑暖一看这情况,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这是在打架还是在拥抱呀!”
悄悄地躲在大树后面以防被波及的木子:他们这是在联络感情。
“都给我停手!退后!”诸葛笑暖一声暴呵,抱成一团的半大小子纷纷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站到木子的旁边。
木子磨磨蹭蹭地从大树后出来,站到小少爷身后,样子十分的乖顺。
中庸书院的学子中那种有眼色的人一看诸葛笑暖身上的配饰和木子身上的服装,中二的大脑清醒七分,紧紧地拉着冲动易怒的同窗快速撤退。
看着战友垂头气虚的样子,诸葛笑暖气的跳脚。她鼻子一哼,嚣张地说道:“看你们这束手束脚的样子,我罩着呢,怕什么!”
木子稀罕地瞅着鼻孔朝天的小少爷,她越看越觉的小少爷说这话的时候特帅。果然与小少爷在一块时间长了,她的审美观产生了扭曲。
辛芒站在大树下,静静地看着诸葛笑暖,腰杆挺的笔直。他想,是不是只有争锋相对才能每日相见,是不是给他温暖的友情随着这份争锋相对会渐渐地消散……
暖风缠绵而过,仿佛觉察到他的惆怅,卷走几片树叶落到他所记挂的人身上。
诸葛笑暖拍下沾落在肩头的树叶,站到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嫌弃地说道:“你们!不要笑,还有你们,都回去练练,打架的样子真难看,一点都没有江湖人士的风流潇洒。”
诸葛笑暖转头,眼神乍亮,心中的堵着气瞬间消散。压住嘴角的弧度,一脸严肃的说道:“都回去琢磨琢磨打架技巧,要那种实在的,别拿花架子来糊弄我。”
诸葛笑暖从大石上蹦下来,也忘记与辛芒生气,拉起他的手就开始朝着刚才看到的方向跑去。
“少爷!”
木子拽着被林清拉住的衣袖,冲着小少爷跑去的方向着急地喊道:“少爷!等等我呀!”
林清拉的更用力了。
“你快放开我。”木子瞅着快要不见人影的小少爷,都快要急哭了。她要是跟丢了小少爷,然后小少爷再发生个什么意外,她的皮都得掉一层。
诸葛笑暖跑着跑着突然想起她落下了一个人,于是转过头,两只手放到嘴上,摆出喇叭状,喊道:“木子~~结算后~~你直接回家就行了~~我晚会自己回去的~~”
刚喊完,一个眨眼间,木子就再也看不见自家小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