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忘初心

殷怀彻见到苏故锦的时候,她正在做小孩儿的衣服。坐床上的苏故锦安静如画,轻倚在坐床上矮桌,裁剪样式。

“给谁的?”殷怀彻上前突然问。

苏故锦气得很,怎么每次殷怀彻上来时都趁着丫鬟们都不在,也没通报的人,时常吓她一跳。

“给王爷孩子的。”苏故锦轻嘲,“除了这孩子,还能给谁啊。”

看着这些精致的孩子衣服,殷怀彻也不再绷起脸了,“男孩儿的还是女孩儿的?”

“一样做几件,谁知道是男是女呢。”苏故锦淡淡的答。

“对了……”殷怀彻放下衣裳,坐在矮桌另一边,斜斜的躺了过去歇息,“你最近可见到了慕月白没有?”

“见过几面。”苏故锦的语气轻描淡写,“他身边还有个丫鬟,长相和气质都不凡。”

“哦?你可知道那丫鬟叫什么名字?”殷怀彻噙着冷笑。

“烟萝。”苏故锦道,“倒是个好名字。”

“呵,知道的倒不少,不仅仅是见过几面吧?”殷怀彻的语气莫名其妙,苏故锦冷哼一声,放下了剪刀和布料,瞪着殷怀彻,“府里那么多人,上上下下的看着,若见我和别的男人走得近,早就风言风语传起来了,还等你这时候来兴师问罪?”

“知道就好!”殷怀彻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昨夜睡得不好,故在这儿犯了困,看着看着竟然就睡了过去。

苏故锦不知道殷怀彻是怎么想的,不去照顾安然还跑这里来做什么。可看他睡得香甜,又不忍叫醒他,只去里屋拿了被子给殷怀彻盖上。

她就在旁继续缝制衣裳——他和别的女人所生孩子的衣裳。

针脚细细藏好,免得穿起来不舒服,安然又笑自己傻,竟还有这份闲心。后又想起一句词,爱屋及乌,一个道理。

虽然嘴上说着刻薄的话,面上也不大理殷怀彻,可毕竟是自己满心装着的那个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的待着。又生怕被他看出半点儿好来,觉得自己就活该贱似的。

“你给我盖的被子?”约莫晌午时殷怀彻坐起来,睡眼惺忪的问。苏故锦冷笑,“杜若怕你受了风寒,给你盖的。”

“哦,杜若是个明事理的。”殷怀彻想了想,又笑,“现如今及笄了?”

“若王爷喜欢,去找白薇做主将杜若许给你便是了。现在是白薇主事。”苏故锦依旧冷笑。

“苏故锦。”殷怀彻冷下脸,唤着她的名字。苏故锦也如安然一般不施粉黛,却另有味道。安然的美是乖张的,而苏故锦却是浑然天成一般,就那样放在那里,却让他猜不透,摸不着。

“我发现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很可笑,三年了,还没看清一个人。殷怀彻感到无力。

苏故锦哦了一声,挑眉,语气轻佻,“许是王爷也从未对我动过真心吧。”

真心?为何要动真心?殷怀彻将被子扔到一边,下了床,一言不发的走了。

没过多久殷怀彻就差苏醣来告诉苏故锦,让她多缝制点儿衣服。卢大夫说安然怀的许是两个孩子。

最好是儿女成双,再凑成一个好字。苏故锦轻轻的笑了。

这日高佩兰前来闲叙,怏怏不乐。苏故锦问她怎么了,高佩兰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娘娘要恕我无罪我才敢说。”

“这又是怎么了?”苏故锦笑道,“说罢。”

“我听青黛说,安然最近脾气愈发不好了,还在屋里嘲笑娘娘,被下人听到,传到青黛那里,青黛又告诉给了我。她说,她说母鸡多少还能下几个蛋,娘娘嫁进来三年都没有孕,多半也是不能再怀了。”高佩兰低声道,“她还说自己生了孩子后早晚会被扶为正室,等那时候,将我们这一群人都赶走,好落得耳根清净。”

“哦,若真是如此……”苏故锦瞥了高佩兰一眼,又笑了,“然妹妹还真是率真洒脱呢。”

高佩兰在这儿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又走了。苏故锦心想,高佩兰这些日子想必也不好过,这才挑唆自己,希望自己能替她解决了安然。可显然她找错了盟友,何况她们全都加起来,抵不抵得过安然一人重要,还尚未可知呢。

这日下了大雪。苏故锦将自己裹得严实,带着丫鬟们去王府的花园里看雪,正巧看见素女在湖心亭烹茶,便走了过去,笑道,“素女妹妹真是有闲情逸致。”

“娘娘。”素女声音懒懒的,也不笑,弱弱施了一礼,请苏故锦坐在对面。

雪下得很大,入眼一片白茫茫。苏故锦向素女打听了几句安然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好,素女却冷笑着,我这个做奴婢的哪里知道呢,娘娘若想知道去问不就是了。

言语间多有不欢。

成春急忙上前与素女耳语了几句,素女便匆匆走了,只留苏故锦一人赏雪烹茶。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脆朗男声自后方传来,“娘娘真是有闲情逸致。”苏故锦面色一沉,起身回过头去,又是慕月白。

慕月白虽名为月白,却喜着玄衣,玄色衣裳本是低贱百姓及商贾常穿的,为人所轻视。可穿在慕月白身上,修短合度,竟出奇的风流倜傥。白雪间一抹玄色,极其碍眼。苏故锦看慕月白给自己行礼,也不还礼,只唤着丫鬟们回去。

“娘娘似乎在躲着我?”慕月白上前一步,站在了苏故锦身前极近的位置上。苏故锦嗔怒,“你怎么这样无礼?”

作为个客人在王府住,还要去花园里乱逛,花园门口的守卫也不知道拦着么?苏故锦冷眼干脆转身从别的路走,慕月白看着她匆匆逃离的背影,笑了。

“你在逃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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