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才发现，韩敖和新阳公主都笑开了，“才刚说你们不是小孩子，转眼就合起伙来这样作弄哀家。”
姐弟俩默契地相视一笑，他们小时候总是用这样的方法骗的文太后一起吃水果。新阳公主一左一右抱住他们的胳膊，笑得灿烂，“母后，一家人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吃，才最开心嘛。”
三人嘻嘻笑笑吃过时令瓜果，文太后问她，“新阳去长生殿给祖母请过安了吗？她前些日子还向哀家问起你，说你好些日子没入宫，是不是不记挂她老人家。”
“新阳不敢，正想着给母后问过安，再去长生殿给祖母请安。”新阳公主逶迤起身，佩姑姑自觉地过去给她整理批帛，展平衣摆。
韩敖也起了身，“母后，朕也该回偏殿处理国事。恰好朕与皇姐同路，就一同离开吧。”
“也好，”文太后眼中流露出不舍，“找个时机，新阳回宫中小住一段时日，我们母女二人，也能朝夕相陪。”
新阳公主自然说好，佩姑姑调节他们感伤的氛围，“公主和仪宾夫妻情深，奴婢看啊，要是公主真来宫中小住，仪宾可就独守空房了。”
逗得文太后哈哈笑着，“这倒也是。新阳，仪宾是难得的好夫婿。看你们二人相敬如宾，琴瑟和弦，我们也就放心了。”
韩敖寻了机会在新阳公主面前夸赞温谦，“皇姐，仪宾不仅是母后的好仪宾，也是朕的好姐夫。这次组建期林军，所需军粮军饷军用兵器，都是姐夫出钱出力所购，朕感激不尽。还请皇姐回去帮朕和姐夫带句话，就说朕需要依仗他，谢过他心系天下万民，与朕共进退。”
“仪宾是母后和皇帝为新阳所选，自然是称心如意的好郎君。他不论做什么，怎么做，都是应该的。”新阳公主与韩敖离去。
文太后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开眼神。佩姑姑听她自言自语，“一眨眼，他们都这样大了。哀家也要老了。”
“太后哪里老了。奴婢看着，还是那年入主未安城的年轻模样。”佩姑姑尽量不说让她不开心的话，文太后笑而不语。
长生殿中一派欢声笑语，新阳公主还未进殿，就听见杨太主爽朗的笑声，“母后，适才来的路上临儿还说，我和她说的少时趣事，全是编出来哄她的。您来评评理，这件事当不当的真？”
脚步慢慢停下来，新阳公主到了殿门前，又不能不进去。
远见林银临正拉着太皇太后在撒娇，“祖母，临儿才不信那些丑事都是真的，定是母亲编排来哄我的。临儿怎敢在祖母脸上乱描乱画？”
太皇太后呵呵地笑，她听得出，是那种她从没有听见过的随心所欲笑声，“这件事祖母可以给你母亲作证，那年你三岁，你母亲带你入宫探望哀家。哀家听说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了，高兴地带你到书桌前替你研墨。蘸满毛笔，铺好宣纸，只等你落笔写给哀家看看。哪知你小脾气上来了，怎么都不肯写，吵着闹着要到御花园去玩。哀家就由你去了，躺在贵妃椅上小憩。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拿着蘸满墨汁的毛笔在哀家脸上胡乱描画，等哀家察觉醒来一看，居然让你描了个大花脸。你啊，可不就是淘气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