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这些,新阳公主往另一条路出了这片梅林,七拐八绕却不会迷路。
她从另一个出口出来,守梅林的宫人恰好打盹醒来,才瞧见一抹正蓝身影,忙不迭出来看,“何人在梅林走动?”
按理说,梅林这时候并无梅花开,自然无红梅可以观赏。
当值的宫人想不明白,宫中哪里见不到郁郁苍苍的景象?何必特地取道来梅林看?
闪身出来,新阳公主往他面前一站。宫人措手不及,要行跪拜礼,她出声制止,“免了,这里不是别处,不用行此大礼。常日里梅林就只有你打点吗?”
宫人嘴溜答她的话,“奴才谢公主的免。回公主话,眼下不是梅林赏花时节,梅林少有人走动,只留下各一人在出口照看即可。”
新阳公主扣手回身望一圈偌大梅林,千千万万片梅叶随风晃动,发出风过留痕之声,“本宫从另一处入口一路走来,发现有好多梅树的枝干和叶子都长了虫,应该是时候花些心思打理一番了。这入秋不久,冬天也就不远了。如果梅树长势不好,届时碍了各位天子嫔妃游林赏花,你也就没有再守在这里的价值。”
吓得宫人连连应承,“多谢公主提点,奴才稍后就给掌事姑姑上报此事,让她多派些宫人过来打理。不然仅凭奴才一人之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新阳公主对他“嗯”一声,款款走了,宫人躬身谦送,“恭送公主。”
待她走远,他直起身来捶着腰,连连抹汗,“还真当自己是大夜朝的长公主了?端的什么臭架子,摆的什么丑脸色?”
教习课上,容子葭表现得并不好,雪吟姑姑单独教导她几句,话说的重了。
其他教习姑姑连忙在一边劝,“雪吟姑姑,这容顺常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凡事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万万急不得。”
反倒惹得雪吟姑姑给呛回去,“你懂什么!其他人都表现良好,独独她,心不在焉,这是要辱没了前世修来的福分吗?”
自讨了没趣,其他教习姑姑都散去,继续给其他上等家人子教习。雪吟姑姑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肯轻易移开。
容子葭认错,“雪吟姑姑,我是不是太笨了?”
哪里是她笨,不过是心思不在这上面。雪吟姑姑也不说话,让她静思,匆匆结束她今日的课程。
容子葭到院中一看,今晚月亮大如圆盘,月光如练,夜色真好。这样的夜晚,静寂无人,她不免又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她幼时家贫,母亲又是仪宾父亲家中的奴仆。仪宾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商,代代富可敌国,做的都是朝廷的买卖。温府当家主人更是世代被封为夜国的国商,多年前新阳公主下嫁温府大公子谦,更是一下让温府上升到皇商的地位。
那时她父亲不过是温府中的厨夫,脾气暴躁,又嗜赌如命,在主子跟前受了气,就会把气都撒在母亲身上。她是见不得父亲生气,而容尔则是最害怕他生气。他一生气,就会打骂她和母亲。他们的童年,几乎都是在吵闹声和争斗声中度过的。
容尔小小的一个人,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他的腿,求他不要打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