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地回头一看,居然是林银临威风凛凛地站在石阶上,垂着眼帘怒不可遏。
几人一时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醉酒,颠三倒四的跪着直呼求饶,“皇后娘娘赎罪,奴才不知您凤驾至此,不是有意怠慢。奴才们不过是借着太皇太后千寿节的三日大庆,放松放松,还请皇后娘娘明察秋毫。”
青天白日里踏入暴室狱,却还是有阴风阵阵袭来,林银临听到他们找出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理睬他们,“涉嫌谋害七世子的贱婢在何处?”
青沁生怕她脚下站不稳,紧紧跟在身后。
暴室丞恰好从最里面的牢狱出来,一见皇后在此,他躬身在前微微挡着,并不是给她引路,“皇后娘娘身子金贵,本不该来这样阴气湿气过重的地方。”
跪在地上的内监眼见暴室丞现身,偷偷抹汗,偷偷摸摸地爬起来打开刑讯房,烧起滚烫的铁钳和备下审问的家伙。
“她在前边的黑牢中关押着,奴才这就去押她出来。皇后娘娘还请留步,省得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污了您的眼。”暴室丞依旧还是稍稍挡在她前侧。
青沁明白他的顾虑,扶她到刑讯房,“娘娘,您暂且在这里等一等。”
牢房中阴暗潮湿,散发出的味道,确实不好闻。轻掩鼻尖,林银临端坐在内监摆好的大椅上,手边还放置有温热的茶水。
容子葭缩在墙角已经有两个时辰,手脚都变麻了。暴室丞打开黑牢锁头,随手扯她出来,“别睡了,快随咱家去受审。”
说的话不算刻薄,语气却也不客气,暴室丞生拉硬拽地拖她出来,才发现她脚踝被老鼠啃咬得血迹斑斑。不过只关她两个时辰,怎么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她也算是福大命大,居然没有被这些凶狠的老鼠咬死,更没有听到大惊小脚花容失色的嘶喊声。只是可惜了,她这个大难怕是挺不过去,享受不了那些后福。
暴室丞花白的眉头嫌弃地一皱,“这些黑牢之鼠,也是饿得久了。姑娘你啊,命不好,赶上趟了。”
又惊又怕地被关在黑牢中,又让蹿来蹿去的老鼠咬伤,容子葭浑身都提不上力气。太过惊恐引起她口干舌燥,嘴唇干巴巴的,张嘴就疼。她却不知道,那是她刚才被群鼠攻击,边跳边拍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给咬破的。
内监把她手腕绑起来,吊在刑讯木桩上,林银临就坐在她对面,处变不惊地饮茶。
容子葭这么多年养在仪宾府中,手腕纤细,这会被粗粝的绳索勒得深,现出很深的痕迹。不需要多想也明白,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罪婢容子葭,谋害世子是你一人所为,还是受人指使?还不快从实招来,以免受皮肉之苦。”林银临看到她来,气得搁下茶杯,茶盖碰到杯沿上,发出响声。
梳的精致的头发和上好的妆容,全都乱了。容子葭突然想起,她只是暂封顺常,却依然位同上等家人子,皇后这样怒称,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