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脸色极为苍白,像是生前失血过多……”
法医还未讲完,易泠便被身边一言不发的男人拉着,离开了森冷的太平间。
她总是小跑才能勉强追上那人的步伐,此时亦是一边疾走,一面疑惑道:“离导师,怎么了?”
面前的男人却忽然间停下脚步,后背险些撞上她的鼻子。停顿片刻,方才伸出修长好看的两指,指间夹一瓣粉红桃花!
他转过眼来,看着她错愕的模样,沉声道:“这是从张雅身上找到的。”
“桃花?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桃花。”
“那是……”
“陀螺花。”他顿了顿,接着道:“陀螺花瓣与桃花九分相似,不同的是陀螺花开出花苞之时,便会掉落在地上盛开,相较桃木的辟邪功用,陀螺花树亦是截然相反——风水界称之为万邪之灵。”
易泠怔了一怔,她忽然想起莫孑然院子里,那繁茂的桃树与一地落花……
男人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耐心地解说,“这东西可在不知不觉间牵走人的魂魄,我见过两次,皆是在隔壁水邻市的莫家堡内,甸于市却是从没出现过此物。”
易泠用力咬着下唇,心里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她并不傻,这些事虽不足以确定,却也八九不离十。
莫孑然别墅院里的桃树、那天凭空出现在他手里的桃枝……
他低头一瞥,恰见她脸上的震惊之色,“你在想什么?”
“我……”不待她闪烁其词,男人一手便挑向她的下巴,逼着她仰视自己,“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
他静静看着她,那深邃的目光似要将人看透。半晌,继续朝前走去。
下巴终于不再受人挟制,易泠蹙起眉,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微颤。
自从那天在莫孑然家里发生了事情过后,她便不太敢主动联系他,一晃到了现在更是没见到莫孑然的身影。
易泠再不敢住那间女生宿舍,只得回自家医馆。
进家门时并没看见父母,她便心不在焉地直接回了房间,脑海里全是这段时间发生的怪事。
旧礼堂里乌鸦尸体下的蛇群、出现在莫孑然窗外的蛇女、金笑床上盘桓的怪蛇,那总是一身蓝黑色长裙的张雅导师,在她脑海里的形象竟当真与那人头蛇身的怪物渐渐重叠……
可张雅的尸体上为什么会有陀螺花?况且那花与莫孑然家院子里的花一模一样,难不成真是莫孑然杀了她……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会是谁的!
易泠抱膝靠在床上,脑袋飞速转动着,一千万个为什么不得解,不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窗台边依然蹲着那只傲慢的黑猫,自从那晚过后,它便好似赖上了她的窗台般,竟是每晚都来守着。
她琢磨着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心里堵得发慌,怔怔地同黑猫对视良久,随后吐了口气。上前打开防盗栏杆,将那只足有十公斤的肥猫抱了进来,放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