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易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禁一愣,顿时不敢置信地抬眼,对上那深邃的眸子,想要从中寻出些端倪。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男人眯了眯眼,视线在她吓得无色的唇上扫过,一指伸出,轻轻摩挲过那有些干燥的下唇。
她狠狠地一咬唇角,一阵剧痛袭来,这才确信不是在做梦。再一凝眸,只见男人逐渐放大的脸,靠自己越来越近——
趁她呆愣之际,温热的双唇缓缓覆上,将她残余的惶恐不安全数含进嘴里。
易泠惊觉之余忙挣扎两下,却是被他紧紧禁锢着,一动也动不了。
下唇上被人轻轻咬了一口,她反射性地张了张嘴,紧闭的牙关在下一刻被一股巧力撬开,温热的触感刺得她后背一阵酥麻。
她双手不知所措地抵上那人的胸膛,慌乱间清晰感受到那心脏从未有过的剧烈搏动,突然间竟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猛跳起来!
男人冰冷的大掌紧扣住她的后脑,两指细细在那光滑的后颈上摩挲,带着前所未有的缱绻,手过之处,一片绯红。
“唔……”易泠情不自禁地轻哼出声,扣在腰际的手掌压得她有些不适,只微微动了动。脑子里一时间一片迷糊,早已忘了该如何反应。
男人放轻了手上力道,转而双唇轻柔地在她唇角细细研磨,辗转吸吮,勾起胸口一腔炽热。
半晌,方才缓缓松开。
足有半分钟方才反应过来的她连忙后退两步,一脸的绯红随即又转青,变化万千直追七色彩虹,好不精彩。
他低头对上那瞪着自己的目光,仍旧毫无表情的脸上却是多了几分柔和。
“你你你……我我……”易泠一手指着他的鼻子,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竟然被这个流氓导师吃干抹净……呸呸不是,她竟然被这个流氓导师强吻了!
“你自己许下的报酬,又拿出这副表情做什么?”他染上了些许水光的双唇轻轻勾起,好整以暇的面容实在惊艳,竟看得她险些入了迷,可听得那一句话却是变了脸色——
“我什么时候许下这……这种事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许下过这等承诺?
“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求我……为你查你那两个舍友死因的事情。”话到中间突然顿了顿,细细观察着她疑惑万千的嫣红小脸,男人向来冷硬的脸禁不住再次柔和几分。
我的条件是你帮我查出梅美和金笑的死因。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所以,只要你需要,我愿意付出自己力所能及的报酬。
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窜进脑海,她顿时恨不能一口咬掉舌头,只得揉着脑门儿急忙解释:“那我的意思也不是……也不是让你想亲就亲吧!”
“你力所能及的事情,还能有什么?”而我需要的事情,还能有什么?
“你!我知道离导师您手段通天,我是没什么本事,可你也用不着这么打击我吧。”毫不留情的语调彻底让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当下小脸一垮,不甘不愿地反驳道。
“我姓离。”他忽然出声。
易泠一愣,立刻莫名其妙地接话:“我知道啊。”
男人顿了顿,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的眼,似要深深看进那心里去,“小家伙,记住了,我叫离止墨。”
离止墨……原来他叫离止墨。她在心里默念几遍,抬眼看向他平静的眼,心头微不可察地一跳,随即掩饰般胡乱扯了个问题:“那、那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看着她不知所措地出声,他也不拆穿,只转身朝停放着明茵秀遗体的房间里走去,手中飞出几张符咒,贴上盖着白布的床头四脚,又绕着房间四周踱了两圈,几张黄符将四周封了个严严实实。
“我妈她没事吧?”暂且不知那小女孩究竟是谁,但是能闯进这点着长明灯的灵堂,自然不是好对付的,她只顾得担忧明茵秀的魂魄,一时间也没去考虑自己为何会突然看见阴灵。
“一个水鬼而已,你母亲可也不是一般人。”月光苍白洒进房间,离止墨转过头来静静地看她一眼,语气中意味莫名,“我让你戴着护灵链,怎么却取了下来?”
若是他今晚赶到不及,恐怕被那小鬼勾了魂占了身子的可就是她!
“我就拿下来看看,谁知道一不小心睡着了,就忘了戴回去。”回头一想,易泠倒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将链子摘下来,说到这里忙摸了摸口袋,见那张未曾写完的书法还在兜里,方才放了心。
“那是什么?”男人敏锐地看见她口袋里捏着的东西,随口一问。
“没什么!”要让他知道自己捡了他不要的纸放在身边当宝贝,还不得误会了去……
见她连连后退,他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我房间里写到一半的书法不知是去了哪,你……”
果然,不待他话音落下,面前的人立马跳脚,结结巴巴地抢先开口:“我我、我怎么知道!你又没关窗,肯定是被风吹走了啊!”
“窗户没关……所以被风吹走了么?”前面几个字被刻意加重了语气,男人上前一步,一只手轻轻挑起她的下颌,淡然的眼神更加怪异。
窗户没关……没去过又怎么知道他窗户没关!说是不小心路过吗?可就算吃饭上厕所回宿舍,哪一条路也与教师宿舍楼的方向搭不上边儿啊!心知这蹩脚的理由分分钟被他看穿,易泠只恨自己当时手贱,怎么就拿了那破纸放在身上收藏着。
脑海里正天人交战,甚至没能注意到自己的兜里已经伸进了一只手,直到口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被放在自己的眼前,她才惊呼一声,一手抢了回来。
“我就是顺便路过看见了,所以就顺手拿走了,你可别误会!”她搜肠刮肚地想要解释,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实在没了法子,只好闭上嘴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