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旧式洋房基本的构架与装修方式都弄不清楚,花去吃山珍海味的钱买两个烤红薯,刘老板莫不是腰缠万贯嫌钱太多了?”姑奶奶我气不死你。易泠觉得自己一定是跟离止墨那个可恶的男人学的,损起人来眼不眨心不跳。
“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被她那跳跃极大的话弄得险些回不过神,刘发财冷哼一声,一张脸青白青白地,欲出声反驳却是不知道该从哪句入手,一口气哽在喉头,差点憋红了脸。
“今天来,是想向刘老板讨要一块墓地,当然,价格咱们可以好好谈谈。”
“嗬!我当你来是知错了前来请罪呢,想不到胆子倒是比天大,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竟然转头就敢来我这里提墓地的事情!”终于直入了话题,开口却是这一番论调,他顿时气笑了般冷眼相加,只奇怪这小丫头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易盛福立在一旁,姿态是一贯的随和,见此皱了皱眉,不冷不热地接过他的话头:“这事情一码归一码,生意自然归生意。我家丫头性子冲,刘老板可不要与她计较,免得掉了面子。”
“你又是谁?噢!我知道了!你们这父女俩今天来,敢情就是有求于我?”哼!原来这么气势汹汹地是求他来了?看他不把昨天的场子找回来,就不叫刘发财!
看穿了他冷笑背后的阴险打算,易泠不禁有些后悔,昨天怎么就多管闲事,初来乍到便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这次若是葬不了母亲,那才真该闹出的大事儿了!
咬牙切齿间,耳边再次响起自家父亲的声音:“一场交易罢了,刘老板何必这么较真儿。”
“呀!我今天还偏偏就较真儿了,你能耐我何?”见两人似乎收敛了些,刘发财立即助长了气焰,一双小眼睛眯起,格外教人看了可恨。
“较真儿是吗……那么,今天你这墓契是立也得立,不立,也得给我立!”易盛福的语调猛然拔高,脸色从未有过的冷凝,连带着那平和的面孔,也凶狠了几分。
“你……你是什么意思?”突如其来的狠戾让人心底发寒,刘发财惊得险些一个哆嗦,再看向两人时,不禁提起了心。
“我的意思就是,今天这墓地,我是买定了。”
易盛福这般举动,易泠亦是大感意外,一时间被自家父亲的气势镇住,竟有些呆愣。
“凭什么你说买我就得卖?你以为你是谁呢!”似是为自己壮胆,刘发财咽下一口唾沫,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朝候在一旁的管家暗自使了个眼色。
那管家此时也是心虚不已,好不容易逮住了离开可能成为凶案现场的机会,顿时脚底抹了油般,跑得飞快。
“你真的想知道凭什么?”易盛福突然扯了扯嘴角,看着眼珠子不断飞转的刘发财,一眨眼跨步到他面前,揪住那肥胖的身子。
速度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另外两人皆是瞪大了眼,还未反应便出现了眼前的状况:刘发财胖成了一座山似的身躯被易盛福抓在手里,脖子上的土豪金链子剧烈一晃,在那满是肥肉的脖颈上晃来晃去,看得人眼花。
易泠瞪大了眼上震惊于自家父亲的身法和速度,他们共同生活了近二十一年,她只清楚他的医术在甸于市的中医界内首屈一指,似乎还从未见过父亲有过这等身手和气场!
而刘发财,则半是诧异半是惊悚。眼前这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男人,有着如此敏捷的身手和恰到好处的力道,还有那眼底,实在太过深沉,深沉得让他忌惮……
“你……你想要干什么?”能多年独占着明南镇墓地这块肥肉,刘发财可也不是吃素的,见情况不对,便是不住地转着眼珠子,四处张望,想要找出个自救的法子。
“你的管家一定吓得屁滚尿流去上厕所了我进门时已经检查过,四周所有的通道全部封闭着,包括正门,你还是不用为逃命的方向发愁了。怎么样刘老板?识相点,马上签下这张墓契!”
易盛福毫无平日里的平和近人,反倒浑身环绕着凌厉的气息,一字一句说得字正腔圆,也让刘发财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你这是强迫!”看着他手里准备万全只差自己确认的墓契,刘发财不甘心地奋力挣扎了两下,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仍不忘反驳道。
“我是强迫,刘老板有什么意见或者说法吗?”
易泠崇拜地望向自家老爸,眼底直冒星。她怎么从没发现一家父亲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不过大概是涉及到了母亲的事情吧……那是他的底线了。
“你你你!你们……太过分了……”
“比起你们刘家这么些年做的龌龊事,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果然,提起这个他便立即消声,只剩下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脸的忌惮。
易泠此时终于渐渐相信了自己的眼睛,正不知所措,见得易盛福猛然转过头看向门外,竟是脸色陡然一变:“丫头,快过来!”
“爸,怎么了?”不待她话音落下,只觉得耳边风声一缓,背后几团阴影笼罩而来,将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大惊之下忙一抬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却是差点尖叫出声!
整个大厅内不知何时已暗下光线,只剩幽幽暗光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穿梭,而那光线所过之处,她竟看见了一张张惨白的人脸!
“啊——!”易泠忍不住惊叫,脚下噔噔后退几步,直退到了沙发角落处,再也动不得分毫。
“丫头!捂住眼睛,别看!”
刘发财见此却是顿时嚣张起来,趁着易盛福分神之际,猛然从那手下滑脱,肥胖的身子朝地上一滚,像滚皮球一般圆圆地滚出了好几米,方才敏捷地爬起身子,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动作迟缓?
“哼!自以为有点身手就想跟我刘发财斗?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