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老李头在场,她总不可能说自己昨晚看见了他家孙女儿的魂魄,还被一个凶煞所利用,挖走了眼睛。
那张小脸上五官端正可爱,一双眼睛清澈无比,易泠当下深吸一口气,忍住不去看那照片上笑得纯真无邪的小女孩,也免得触了心底那让她讳莫如深的记忆。
几人在老李家拿了些李小花生前的物品,便出了门去,正见得帮忙处理好了后事的明长义一家三口从另一边走来。
明长义的媳妇儿是个长得秀丽的女人,十多年不见,倒也不见如何显老。此时见得易泠第一眼险些没认出来,明耀在一旁轻声介绍了两句,方才想起。
“舅妈,好多年没见了。”易泠乖巧地与她一番客套,却是不太敢去看一旁的小舅。早上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突然间觉得不查清楚事情,实在不太敢去相信谁。
天色将晚,艳红的夕阳染遍了天边,她这才腾出时间拿出手机,好不容易寻到了一处信号好的地方,给易盛福打了一通电话。
“丫头,墓地已经定下来了,我正在这里看看风水,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回去照看好你妈。”电话里,父亲的语句有些急促,像是走路太快被累得气喘吁吁一般。
“爸,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来帮忙?”
“你能帮上什么忙,回你舅家好生待着,晚上不要乱跑,知道吗?”
“那好吧,爸你小心点,天都快黑了,你几点可以回来啊?”不知为何,许是这两天的事情太诡异,她突然间格外不放心。刘发财又不是个好对付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贱卖了墓地?
易盛福清楚她一时间无法调整过来的惶然,当下打了一针定心剂,“最晚八点钟肯定没问题,你别那么提心吊胆的,没事儿啊。”
说着不待她回复又是啪一声挂了电话。
众人回到明家院子。
明长义吩咐自家媳妇儿去准备饭菜,便带着苏警官几人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吃过了晚饭已经接近七点半,这个季节天色暗得也格外早,她焦躁地等了半晌,始终不见院门口有人进来,不禁又开始担忧。
“易泠小姐,之前……是有什么事吗?”苏警官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原来是一直没忘了她之前在老李头家的反常。
易泠蹙了蹙眉,只好暂时忍住心里的烦躁,沉下性子跟他说了昨晚的遭遇。
孰料在场众人竟是齐齐愣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以相同的节奏变换了几番,方才互相对望一眼,皆是在各自眼底看见了震惊之色。
“你……你们……”
“我们也见过那个被挖走了眼珠的小女孩,跟这张照片上的这张脸,实在是很相像。”苏警官沉吟了半晌,转过头对着瞪大了眼的易泠道?
随后几人相继陈述了自己碰见的状况,却是与易泠不大相同。约莫是男人阳气充沛,小阴灵不敢靠近,后来终是逃跑了去,唯独易泠生生让她纠缠了一整个晚上,到后面还引来了那个变成女人的凶煞。
“所以今天早上看见墙壁上那副图时,我才觉得蹊跷。”苏警官转眼看向身边的另一位警官,易泠认得,那是早上伸出舌头去舔了血的警察。口里继续道:“张扬不仅是警察,更是一个资历丰富的法医,他的这点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那么,一个已经死了两三天的小女孩,成为阴灵也不奇怪,真正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木板墙壁上那新鲜且不超过八小时的血,难不成也是李小花的鬼魂弄来涂上去了吗?未免太过牵强!
“苏警官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栽赃陷害我小舅?”易泠蹙起了眉,转了转头见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人,方才出声。
语毕,第一个想起的便是与自家小舅过节不浅的刘发财。
孰料,苏警官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么明显的栽赃,任何一个警察都能看出来,我看那墓地老板不是这么天真的人。”
“可除了有人想栽赃小舅,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总不能是一场恶作剧啊?那也就用不着那么多新鲜血液而且还是人血了!
“还有一个可能。”另一旁的张扬突然出声,“这个并非是有人想玩嫁祸陷害,更不是什么小女孩的鬼魂作祟,那个画了这幅画的人,只是想让我们插手这件事!”
话说到这里,已是八九不离十,剩下的便是去考虑究竟是谁,想要将他们扯进去。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天上星斗稀疏,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院子里,镇上的家家户户皆是亮起了灯,气氛静谧得好似除了他们这个院子,别的地方再没了活人的气息。
易泠猛然惊觉,抬起手腕看了眼石英表,当下便惊呼一声,“我爸,说好的八点之前回来,怎么还没见到人影!”
她心里顿时打起了鼓,一手慌忙去掏兜里的手机,点了易盛福的号码拨过去。听筒里铃声响了很久却不见有人接通,易泠担忧地挂掉再次拨了几回,到后面干脆成了忙音。
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拨着电话,脸色越来越差,苏警官皱了皱眉,另外几人亦是面面相觑。
“易泠小姐,怎么了?”
“不对!我爸不可能不接我电话更不可能关机,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别急,易大夫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去哪里了,或许是那里信号不太好?”乡下地方,信号不好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苏警官只道是易盛福去哪走亲访友了,当下出言安抚。
“不对不对!我爸去看我妈的墓地了,若是没事早该回来了!”易泠站起身在原地踱来踱去,脸色难看至极。镇上的墓地老板虽只有刘发财一家,可墓地却是总共有三四处,这下想要出门寻人,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朝该去哪个方向去,禁不住急得只差抓耳挠腮!
她咬着牙勉强镇定下来,微微思索一番,二话不说便朝院门口奔去。可刚一出门,却是闷头撞上了一堵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