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夏日雨季短,可是不知道今年怎么下了这么久的雨,整个帝都都是湿漉漉的,木板门都散发着霉气,连绵细雨不断,狂风暴雨有时。
这几天得了风湿的老人家,异常难过。
花泠打开门,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那里乌云朵朵,雨水不断。
“下了这么久的雨,很不正常啊!”一身黑衣的阎君从屋内走出来,站在花泠身边,也同样抬头望着天空。
今日的阎君,是成人般的模样,因为最近阴雨,阳气衰弱。
“阎君,我所收集的魂魄都各种各样,却一直欠缺神魂。”花泠看着上方的乌云,微微一笑,伸手接住那如断线般的雨水。
冰白的手掌上是,晶莹剔透的雨水,但是,却更像是泪水。
“我一直告诫过你,最好不要动神,否则会有麻烦的,你别忘记了。”听到花泠的话,阎君皱起眉头,忍不住沉下脸。
花泠撑起伞,回头对阎君嫣然一笑,然后化成一缕红烟,缓缓消失不见。
阎君皱眉,化成一缕黑烟,随即跟上去。
叠嶂的乌云上方,隐隐传来哭泣之声,那是女子隐忍的哭泣,那是女子绝望的哭泣。
花泠撑着伞,踩着云朵,轻轻地走向那隐在云层后的女子,那女子一身蓝衣,如放晴的湛空一般,令人耳目一新。
“姑娘可是龙族公主郁阑?”花泠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随即,阎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旁,略皱剑眉。
那女子回头,只见咫尺那女子撑着一把红白相间的油纸伞,那一身红白相间的衣袍在风中飞扬,那清风带动她的衣袍,那衣袍上鲜红的蔷薇花,开到荼蘼。她看到那女子嘴角微扬的笑容,不见任何温情。
郁阑站起来,一双漂亮的杏眼被泪水洗的红肿,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怔怔地望着眼前微笑的妖异女子。
花泠看着底下的雨水已停,然后微笑地说道,“我是花泠,是七号铃铛铺的老板娘,我卖的铃铛可以为你实现所有的愿望,即使,那是不被允许的。”
听到花泠的话,郁阑眼前一亮,走进一步,激动地道,“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实现?”
花泠微笑着点头,“是,但是,要实现你的愿望,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郁阑飞快的接口,脸上散发的是希冀的光芒。
“花泠,海族属于神族,你不能动。”阎君皱着眉,黑影一闪,那长臂便横在两人之间。
花泠微笑地看着他,“神族又如何?只要付得起代价,一切都并不是不可能的。”
“你闭嘴!”阎君气极,想也没想就大吼,吼完就后悔了,然后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接着拉着花泠就往下走。
花泠脸上微笑不变,但是却在那一瞬间,那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却在眨眼间,消失在眼尾。
她没有走,只是反手握住阎君的手,阎君停了停,她又道,“阎君,这是我的路。”
阎君默然。
而郁阑,从阎君开始阻止她的时候,就沉默了,她看着纠缠的两人,眼中有些艳羡。
她多想能和他也像眼前两人一般,旁若无人,十指相扣。
“花泠,你说你能帮我。”郁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问道。
“是。”花泠微笑,“但是,你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可能是你的生命。”
“我愿意!”
“不行!”
这一次阻止的不是阎君,而是另一个男子,那男子踏云而来,一身金色的绣龙长袍闪着金色的光芒,眨眼间便来到郁阑的身边。
他伸出手,拉着郁阑的胳膊,沉声道,“郁阑,跟我回去,别再无理取闹,否则,父王要生气了。”
而郁阑则刷开男子的手,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滑落,“我不回去!除非你们答应我和浪华在一起,否则,我永远不回去。”
“郁阑!”男子大声喝道,“你是龙他是蛟,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别忘了你是龙族公主,他是蛟族太子,你们如果在一起了,你让我们两大海族,如何自处?郁阑,你为何不为我们海族考虑?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们身为王室,难道要带头作乱吗?”
“哥,不要和我说那些大道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和他一起。就这么简单!”郁阑声音更大,哭得也越来越汹涌,汹涌到底下又是一片瓢泼大雨。
男子是郁阑的哥哥,也是龙珠太子无衍。
“阎王,凡间和海族的事情,应该不关地府的事情,既然如此,无衍就先行告退。”无衍没有理已经濒临崩溃的郁阑,只是对阎君冷漠地说道,然后看了一眼花泠,带着还在哭闹的郁阑离去。
“花泠,郁阑和浪华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会有麻烦。”
阎君看着离去的两人,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刚才他隐在袍袖里的右手掐指算了算,这浪华和郁阑应该是他们的转世,这两人,花泠绝对碰不得,否则,后果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