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九在烈火之中狂笑,仿佛看到了燕国国破之后衣冠楚和凤季翎的惨烈下场,从前他们耳鬓厮磨声色犬马,而自己的孩子却变成了一滩血水,无缘得见这个世界一眼,凤九九只恨自己不能亲眼看着衣冠楚和凤季翎沦为阶下囚,受尽折磨而死。
若有来世,必报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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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春风和煦,转暖之后的阳光大片大片地从窗口透进来,铺在床上佳人的脸上。
长睫抖动,五指紧攥,似乎是被沉浸在什么紧张的梦里。
“小姐,小姐?”一个小丫鬟轻手轻脚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凤九九,凤九九像是被吓醒一般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却不是一片火海,而是似曾相识的床帐。
一旁的小丫鬟被凤九九的眼神吓了一跳,只颤抖着说了句:“奴婢看着时辰不早了,该给老夫人请安了,这才斗胆来叫小姐,还请小姐原谅。”
那一瞬间凤九九的脑海里过了无数的事情,她想起这是她在将军府时的闺房,而现在在她面前的,是自己以前的贴身丫鬟心澈。
“无妨,”凤九九垂下眼睑,好遮住自己眼睛里的欢喜和仇恨,“伺候我洗漱,咱们去给祖母请安。”
“是。”心澈应了一声,就匆匆退下,而凤九九则起身更衣,把自己藏在床边的阴影里,攥紧了拳头,青筋毕露。
苍天!既然你又给了我再来一次的机会,就莫要怪我此世再不善良,我要把伤害过我的人,一个一个地踩到泥土里,就算坠入十八层地狱,也绝不言悔。
将军府的德馨堂里,此时正传来一阵阵的低咳声,纵使门外摆了不少月季牡丹,营造出了欣欣向荣的气氛,却还是遮不住这屋子内里散发出来的颓唐气息。
门外的婆子对着凤九九行了个礼,凤九九点点头便打着帘子进去,看见老夫人正坐在暖炕上,都春日里了,还拢着热热的炭火。
“见过祖母,九九给祖母请安。”凤九九端端正正地给老夫人行了个礼。
“大丫头来了啊,过来坐吧,”老夫人咳了几声,指了指暖炕边的座位,“离我远点,别过了病气给你。”
“祖母的病怎么还不见好,还吃着药么?”凤九九含着笑上前,把外面的罩衫脱了给心澈拿着,“我也想守着祖母坐一会儿呢,这暖炕多舒服啊。”
“一直吃着呢,”老夫人的脸上浮出病态的红润来,拍了拍坐在自己旁边的凤九九的腿,“你这丫头,也不怕我过了病气给你。”
“有什么可怕的,祖母不过是春日里畏寒罢了,这药吃了这么久也不见好,也该换个大夫瞧一瞧,再者,也可能是药不对症的原因。”凤九九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很明白,老夫人这不是病,是中了毒,而这毒,正是父亲凤南苍的平妻张氏下的,如果再不祛毒,老夫人怕是就和上一世一样,活不过今年秋天了。
凤九九这厢正和老夫人说着话,张氏就带着凤季翎来给老夫人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