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只是有希望，万一做不了呢，还不如现在就将她送到楼兰去，也好给我换个好前程。”凤南苍的声音小了一些，似乎是在安慰张氏：“好了，如果这件事成了，你也算是有功一件，我便抬你为正室，好不好？”
……
凤九九站在门外，轻轻地一笑。这便是她的父亲，纵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季翎，也只是他利用着往上爬的棋子罢了，只要是有利可图，那才是他的好女儿。
这样想着，凤九九跨进门去，看到凤南苍正扶着张氏的肩膀，低头安慰着她，见凤九九回来了，脸上的表情顿了顿，换上了另一副严父的样子：“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凤九九低着头，不想看张氏那个样子：“回禀父亲，二皇子的马车坏在路上了，他是步行送我回来的。”
“步行送你回来？”凤南苍脸上严肃的表情缓和了很多：“看来这个二皇子真是看上你了，竟然对你这般用心。”
“父亲，女儿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了。”凤九九实在受不了他那种目光，若是刚刚衣冠靖向自己表白的时候，父亲在场，那么就算是她不愿意他也一定会拿着绳子五花大绑地将她送到宫里去的。
“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凤南苍忙不迭地说，见凤九九走出了几步，不由地又叫住了她：“有空的话去陪陪季翎，劝劝她，嫁到楼兰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了，让她也不要多想了。”
“是的，爹爹。”凤九九温顺地点了点头，凤季翎现在怕是早把自己恨透了，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去安慰她？
***
夏日里树木葱笼，小小的九方阁里，花木扶疏，布置精巧的假山上，有潺潺的流动水从窗边而过，一株高大的芭蕉树就种在窗前，半掩着凤九九的身影。
她低着头，在窗前的桌案上研究着什么，极认真的样子，风吹进来，拂乱了自己脸上的黑发，她也无心去整理，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心澈轻轻地打着扇子，站在凤九九的身后，她家的小姐，除了学习抚琴、女红、舞蹈以外，与别家闺阁中的小姐最大的不同便是喜欢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心澈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究竟有什么用。
一个淡青色的身影飘然而至，清新雅致，带着几分闲适的笑容，上挑的凤眼水光潋滟，隔着窗户看着凤九九，心澈看到了，慌得赶紧收了扇子，起身就要下跪行礼。
衣冠靖连忙伸手示意心澈不要声张，心澈悄声退了出去。
衣冠靖小心地进了屋子，站到凤九九的身后，见她的发丝被风吹乱了，忍不住轻轻地伸出手帮她拨弄了一下，凤九九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说过多少遍了，这个时候不要打扰我。”
衣冠靖好奇地凑上脸：“做什么做得这么认真，连我来了都不知道么？”
凤九九一听是衣冠靖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过身来，弯腰敛裙为礼：“民女见过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