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到，肖千傅打开了后备箱，不知在干什么。
我坐在副驾，拼命压抑着心里的疼，想到可能要对付奶奶我就很难受，可我不能哭。我要笑，却始终扬不起嘴角，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簌簌”往下掉。
就这一次，就哭这一次！
我心里说着，车子一震，是后备箱合上。
肖千傅在车窗外已然不耐烦，大力敲打着窗户。
我抬手抹掉泪，赶紧下车，看着他那又穿好那一身无菌服，一身的白，让我脑中迅速划过一个背影，可又是转瞬消失……
我迅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助手的位置，对他道：“肖探长，我要做什么？”
肖千傅身上传来的橘子香，让我心里莫名安定。
他丢过来一张红钞道：“买橘子！”
肖千傅说完后，转身走向王宇家。
随着他转身，面前卷起一股橘香。
我看着他掀起警戒线，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去……
这一片是我家，我很熟悉。水果店的阿姨看见我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她却也只是收钱，什么也没说。
买了橘子回去后，我看见王宇出事的案发现场。
果然如同传说般，四壁都是血。
屋里冲天血臭。
王宇是孤儿，这房子是他租的，出了血案后，暂时被警方征用，没有打扫，满地都是干涸的血块。真想不出，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没有一丝痕迹的离开这里。
除了鬼作祟，凡人根本无法做到！
“给我。”
他洁白的手套上一尘不染，我赶紧递过去橘子，随着他一点点剥开橘子，手套上沾染了些橘子皮汁，黄黄的。
“结束了。”
肖千傅自言自语道。
“什么结束了？”
我看着他手中的橘皮，像花儿一样绽放着，他并没有把橘子皮完全剥下来，橘子的味道和血液的臭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
“王宇的案件结束了。”
肖千傅淡淡说着。
是啊，他都魂飞魄散了。
“走吧。”
他转过身往外走，把手里的剥好的橘子皮和橘子一起丢在地上。
难道，他就是来晃一圈，丢下一个剥好的橘子吗？
我快跑出去，他正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丢在马路边的垃圾桶里。
“下面去你……”
他的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完电话后，只嗯了两声，表情就变得十分难看。
挂了电话后，他看着我道：“不用去你家了，你奶奶已经找到替死鬼了。”
……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案发现场。
那个断头的人是谁我不知道，可那血还在流。从脖子的端口处汩汩的往外喷着。
那样子，就好像是水龙头坏了修水龙头时忘记关闸一样。
满屋子的血腥气，上一次我见过的那个漂亮女人也在，但她正在吐，肖千傅面色如常的从旁人那里换了胶鞋，穿着黑色雨衣带着面罩，趟着血朝屋里那具死尸走了过去……
路过我身旁时，从面罩下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站着别动，等我出来。”
可他刚走进去，我的脖子后就一疼，似乎被人砍了一记手刀！
我回过头，身后那穿着警服的少年错愕看着我。
他还举着手没来得及放下——人赃并获。
我刚想质问那少年，那少年却不慌不乱迅速眯起眸子，对我十分无邪的摆摆手，笑了一笑：“嗨！美女，你好啊！”
我揉着被他打疼的脖子。
很明显，面前这笑面猫，是想把我砍昏过去，没成功，转成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