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外头没有光。
白衣男鬼身上却依旧笼着一层淡白光芒。
听了我的话后,白衣男鬼眼底划过一抹异色,继而,他眯眸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哼,原来是这样。”
这低沉的语气,倒和肖千傅有几分相似!白衣男鬼顾自说完后,低垂眼敛,长长的睫羽将眼中光芒尽数敛去,嘴角似笑非笑的抿着一个诡异的弧度,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我却浑身一凉,不对啊……
他也说要帮我什么的,可我早上起来,就出现在了王宇面前!
还险些抱着满是蛆虫的脑袋!
我心底恐惧。
看这家伙一身白光,就不是正常人,不,正常鬼。该死,他会不会就是召唤刑天的鬼?这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我毛骨悚然。
“倒霉鬼……”
白衣男鬼突然开口,吓的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没有拧上的酒精瓶倒了,空气中一股酒精味道蔓延开来,他看着我略带愧疚道:“那晚我有事走了,再回来你已不在。”
“肖是个很好的侦探,你跟着他,我很放心。”
我错愕的看着他,他是会读心术吗?我刚怀疑他就解释了。继而他不等我回答,又道:“我虽是来帮你,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只要我有空,就会来给你守窗。”
守窗?难道不该守着门吗?都是门神,这是窗鬼吗!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的话,我还能信吗?
疑惑中,白衣男鬼拂袖,登时一股幽凉之气覆在我各处伤口,我的伤口竟不疼了。
我错愕的抬起头看他,他早已转身穿出窗户,又稳稳的立在窗外。
抛去这是二楼,再抛去他的双脚悬空。
不得不说,他背影还是很美的,和他脸一样美——
浓密及腰的黑长发只用一根暗色缎带绑着,黑发和缎带皆随风微微晃动,白衣飘飘若仙。
这白衣是电视上经常看见的风流才子必备装,质地轻盈薄薄的一层又一层,随风而起。
那他——
是古代的鬼吗?我还从未见过古代的鬼。
我从地上爬起来,睡了一天,我现在根本不困。
“你是古代的鬼?”
我趴在窗口看着他。
他闻言回头,四目相对,狐眸漆黑,深不见底却勾人万分。
我心跳一顿,想起什么事儿来,迅速别开脸,慌乱道:“我……我就是随便一问。”
死人应是忌讳被别人问起自己死去的事儿吧?
就像肖千傅。
第一天晚上到他家,他就说让我晚上别出去,否则,我会接受不了他真是的摸样。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什么样?
反正现在对我来说,只要不死就没什么大事儿!
我真的很好奇,又很害怕。
感觉跟猫挠一样。
面前白衣男又背对我,没理我了。
他在窗外立着,如尊雕塑。
气氛沉闷极了。
我对他那番话我是十分苟同,他的确害不到我什么。
想来以后可能会要经常见到他,便又道:“你说你没事儿会来给我守窗,那你总该让我知道你叫什么?我怎么称呼你?”
说完后,我率先自我介绍道:“我叫楚储,看你样子,应该也对我了如指掌。你不告诉我关于20岁的事情,我也不怪你。反正他们都瞒着我!”
我直接这么说,倒不是我轻信他。
如他上次所言。
我是倒霉鬼,一无所有。
那时,在鬼门关里肖千傅也说过——
“我没有家了”。
可肖千傅不知道。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没有家了。
我奶奶早告诉过我,我是她捡来的孩子。
她留下我只是因为她孤苦无依,希望我给她养老。她只知道我出生时候一场大火烧死了我父母,我就被家里遗弃了……而有封信说,一切要到我20岁时揭开。
但那封信,早就没了。
关于孤儿这件事,我从不愿承认。
现在奶奶不在,我还是成了孤儿。
有些事情,不可避免。
白衣男鬼依然没理我。
在我准备放弃转身时,他才淡淡道:“白骁。”
“哎?”我抬起头,看着他。
白骁背影纹丝未动,继续道,“颠倒黑白的白,骁勇善战的骁。”
我先是一怔,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哪有人这么介绍自己名字?白玉无暇更适合你吧?”
“啰嗦!”
他再挥动袍子,一如上次那般,我又倒在床上。
“睡吧。”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我的意识瞬间又被黑暗吞噬……
而当我再醒来时,鼻尖满是腥味。
这次,我抱着满是血的安然脑袋;这次,我没有忘记白骁的存在,所以——
“那家伙,他果然是召唤刑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