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年纪不大,面色白嫩,却目光凛凛。手中持根金漆禅杖,顿地一点,各环震颤,发出阵青青翠翠的声音。
男人吓傻了一般呆在原地。
我亦呆怔片刻。
和尚冲男人喝了一声:“出去!”
男人极听话,飞快的捡起衣服,像兔子一样窜出了门外。
我跟在男人身后也想离开,却被和尚用禅杖横着拦下。
我皱眉,问:“为什么?”
和尚却不答话,只跃身欺来,禅杖直指我的心口。
我侧身一翻,滚到墙角,有些恼怒:“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和尚冷笑一下:“斩妖除魔本是天职,更何况你以淫术害人,更是罪无可赎!”
我大声辩白:“我不是妖怪!我只是一只鱼!我没有害人!二狗说他们都是色狼,是该教训的!但也只是骗些钱财而已!”
和尚又冷笑一下:“妖就是妖,死到临头还冥顽不灵,不知悔改却百般诡辩。”
接着将禅杖横扫,而我在墙角,避无可避,只得闭眼,生生受了。将死之时,喃了一声“天赐”。
天赐,我的恩人,救命之恩,只得来世再报。
可禅杖却没扫到我的身上,似是被人生生刹住,只留些许风声,刺的脸颊有些疼痛。
和尚怔在原地,清澈的眼眸里带丝疑惑。
我有些恍惚,觉得这清澈的眼眸无比熟悉。又轻声喊一句:“天赐?”
和尚收了禅杖,手里凌空化出个紫金钵盂,低声念了几句咒语,便见钵盂里闪出万道金光。
金光极刺眼,我欲抬手去挡上一挡,却是使不上力,再一晃,便是脱力现了原型,被金光吸到了钵盂里去。
钵盂里极暖,让我有些昏昏欲睡,恍惚中,似乎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还是只小鱼苗苗。
那天,小贝壳病的厉害。小贝克说:“我现在连骨头都疼。”
我不知道小贝壳的骨头在哪里,但骨头疼,一定很疼很疼吧,
我为小贝壳难过,我想照顾她,让她在我的照顾下赶快好起来。为了陪小贝壳,我已经八天没合过眼了。
我很困,困到连头都觉得昏沉。二叔以前对我讲,人很困乏的时候,便会有妖魔出来作怪了。
二叔说的果然不假,在我很困乏的时候,我听到了首很好听很好听的曲子。而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妖魔的催命曲才对吧。
时日久远,如今我只记得曲子的最后几句:无拘无束无烦恼,自由自在多快活,天不怕来地不怕,嘿!谁想逍遥自在,嘿!就学我!
老天知道,那曲子对我的诱惑有多大!我也想过的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啊!
我甚至没有跟小贝壳告别,便摆着尾游到了浅水处,我想找到那唱曲的人,让他教我变得快乐。
可我还没来得及透出水面,便被两只粗黑的大手捉住---是那个唱曲的人!
他一边捉住我,一边又快活的唱了起来:“老天爷爷保佑我,嘿!送只鱼儿来下锅!嘿!送只鱼儿来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