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来。
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骤降,我是被冷醒的,正欲开灯去衣柜里拿个棉被,手却突然被人紧紧地攥住。
我吓得尖叫,黑暗中吴烁坤另外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巴。
“别怕,是我,小饺子。”他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我缓不过神来,他的手捂得我喘不过气,我一心只想掰开他的手,几近用尽力气,他才放开我。
“你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他轻声说。
我侧着耳朵,往门的方向。
按门铃的声音,三声长两声短,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按门铃,上次是敲门。
“这下你信了吧?”在黑暗中,我死死盯着他黑魆魆的脸,整颗心却已经被提了起来。
我看到他点头,继而握着我的手,他明显跟我一样的紧张,手心很温热,已经捂出汗来。
“出去看看?”我提议。
“好。”
他站了起来,我跟上,两人蹑手蹑脚,像是闯入别人家的贼,正欲开房间的灯,却怎么也打不亮。
“停电了吗?”
“不知道。”我说着,试了试,果然打不开。
“估摸着是停电了。”吴烁坤猜测。
雨下得越发大了。
门铃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我有些害怕,若是有灯光还好,现在灯也打不开了。
顿了一会,竟然没了声音,我俩站在门边侧耳听着,大气都不敢出。
正当我想舒口气的时候,敲门声又响起——
“笃笃笃——笃笃——”
每一击都像是重拳打在胸腔,让我的心脏砰砰直跳。
“你去看看。”我推了一下吴烁坤。
他捏着我的手,紧紧的,但是没有推辞,另一只手悄然推开安全栓,抓紧了门把。
“别——”我突然神经质的阻止他,“别开,我怕——就在猫眼看看,就,就可以了。”
他似是松了口气,接受我的建议。
猫眼几近与他眼睛齐高,他一秒都不放开我的手,探过头去。
“什么都没有。”吴烁坤看了后,颤声道。
我不信,“怎么可能?”
“真的,要不你看看。”
我将信将疑,往门边挪了挪。
我从不信邪,若是这时刻搞出点什么幺蛾子来,肯定是人为,到底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只待我们现场抓获便知,只是一切未知的充满恶意的事物,总有让人置身危险的警惕。
当我欲往猫眼看的时候,门外的声音突然又响起。
我几近是跌回吴烁坤的怀里,惊呼出声,他迅速捂住我嘴巴,“嘘——”
我会意,看着他迅速放回门把上的手用力一扯。
门开了,外头飕飕的风灌进来,走廊却空荡荡。
我不死心,揪着吴烁坤踏出门外。
整条走廊,没有一点人来过的痕迹,我疯了一般拖着他往楼梯处跑去,也是一片死寂。
我欲往楼梯下面走去,吴烁坤却把我拖回房间。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追?那个变态的鬼肯定走不远!到底跟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来吓我们?”我疯了一样朝着吴烁坤尖叫。
“你冷静点小饺子,现在是半夜,邻居都睡觉了。”他死死的搂着我。
没由来的,我想起了那个变态。
不过三天,与之相处的时间也不超过二十个小时,却成了我一辈子的心头大患。
唐远宋说,当他们的人到那个窝点的时候,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早有逃跑的预谋。
他是预知我逃跑的吗?若非如此,怎能现在如此安然的跟警方玩躲猫猫?
我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绑架我?
“小饺子,你努力想想,你以前当记者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吴烁坤的问题让我冷静下来顺着他的思路去想。
无论如何我也想不起一个名不经传没有报道过轰动世人新闻的小小记者能得罪什么人如此劳心费神来报复我。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再看看情况如何,我会陪着你的,等你睡着了我再睡,好吗?”
我巴巴的搂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脑子已经在飞速的运转着、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