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饺子——”
一把我期待中熟悉的声音,可是我却一时间分辨不出是谁,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
眼皮很重,努力才能睁开,朦胧中,出现吴烁坤的脸。
他笑了,脸上竟然带着泪水,喜极而泣?
他俯身下来搂我,很紧,“你终于醒了,小饺子。”
“吴总,你先放开她,她刚醒来,让她好好歇着。”童珊珊,声音里听出些许担忧。
他放开我,抱着我的头,将我放下,仿佛我是个布偶,被他摆布着。
“小饺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看我?”他又开始说话了。
我这才转过头来看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也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很重,颈脖处异常钝痛,一如严重落枕后的不适。
他的手放在我肩膀,摇了摇。
我不自觉朝他勉强一笑,刚想张口叫他,昨夜之事突然历历在目。
我猛地坐起来:“现在几点了?”
“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童珊珊看手机,答我,“吴总早上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还没起床,也没叫你,一直到下午一点,你还没起,他就觉得奇怪,叫你好几遍,你也不起,动手摇你,你也没反应,他心急,就叫我下来,来的路上碰到你那个1806的朋友,她问你病好了点没有,我们这才知道你病了,没敢叫你,只给你量了体温,也正常,没有要送去医院的理由,吴总就在这守着你,足足坐了三个多小时。”
吴烁坤拉起我的手,细细碎碎的吻着,“小饺子,你不知道我多心急,你要是再不起,我就得抱你去医院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转头看昨夜绑我的椅子,已经转了头整齐摆在梳妆台前,房间里一切物什都整齐如初。
不可能……昨晚我明明有挣扎过,肯定乱,难不成是他们给收拾好的?
“烁坤,你今天进门的时候房间乱不乱?”我拉着他的手问。
他一头雾水,“不乱啊,你不是最讨厌乱的吗?每天起床都收拾整齐。”
“椅子你有动过吗?”
他茫然回过头看了一眼梳妆台,“没有啊。”
“就那样摆着吗?你确定你没动过?”
“没有啊,我回来连衣服都没换,你没看见我一身昨天穿出去的衣服吗?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用那么大力气拉着我?”他握紧我的手,与我一样紧张问我。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这个家里,除了你我有钥匙,还有谁有钥匙吗?”
他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饺子,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个家,除了你有钥匙,就只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病傻了?”
“我没病!”我发出一声连自己都惊讶的吼叫。
他也急了,低声下气的安慰我,“好好好,你没病,醒了就好,待会我给你熬点粥,你喜欢什么粥?香菇瘦肉还是南瓜小米?”
我只死死地来回盯着他与童珊珊的脸,竟然没有一点异常。
“你回来的时候我在哪儿?”我继续问他。
他疑惑,“在床上啊。”
“在床上?好好的躺着?”
“是呀,幸好被子也整整齐齐盖在你身上,要不肯定会着凉。”
“怎么可能!我不信!”我神经质一般捂着自己的头,不断回忆昨夜情景,颈脖处的钝痛还在,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小饺子——小饺子——”吴烁坤轻摇着发呆的我,“到底怎么了吗?你可别吓我。”
我只得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他还没反应,童珊珊倒是先笑了:“小饺子,我看哪,你是病糊涂了做的梦吧?怎么会有人装神弄鬼闯进防盗重重的家门又把你绑起来,将你打晕抱你回床上又给你整整齐齐盖被子?”
我没有理会她,她信不信我无所谓,我转头看吴烁坤,“你信我的对吧?晚上按门铃和敲门的声音你也听到的,昨晚来的肯定是那个女的。”
怎奈,他竟面露难色,转头朝童珊珊看了眼,又回过头来,叹口气,又用那种对待小孩子的口吻道:“小饺子,你现在需要多休息,别的就先别想了,其他事情,我们等你好了再说好吗?”
我万分无奈,“你们都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
许是觉得我生气,为了迁就我,他又问,“那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如实相告。
“意思是他们也关心到底是谁绑架的你?”
我点头。
“那他们所说的被绑架的前一天晚上在楼梯转角看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楼梯拐角。”
“我也不知道。”我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楼梯拐角,就连去那里倒垃圾的印象也没有。
“你好好想想,他们到底要知道什么事情,你现在还能想起那天晚上你都干了些什么吗?”他循循善诱。
我努力回忆着,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与被绑架相关的事情,一如既往的吃饭洗澡睡觉,没有任何不同。
“肯定没有,我做的事情不都是跟你一起的吗?我怎能干别的什么?难不成因为淘宝多了几个订单变得不同?楼梯拐角也没遇见谁呀。”
他沉吟,许是在努力搜寻与我对话的话题,“后来呢?他们还说什么没有?”
“他们还说绑架我的人,是我最亲密的人,让我好好想想。”我小心翼翼说着。
“最亲密的人?你最亲密的人不就是吴总吗?”童珊珊插话。
“我——”
“难不成你就信了他们的话?”他稍显激动。
我忙摆手,“不是的,绝对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奇怪,他们怎么无端进来,又跟我说这些奇怪的话,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你一点都听不出他们的声音?”童珊珊在我身边坐下来。
“听不出,好像在刻意让我听不出。”
童珊珊语重心长,“小饺子,你可别说我们不信你,说实话,这真的很荒唐,花费那么大的力气闯进来,门窗整整齐齐不说,家里的贵重物品一件没丢,问的却是这么奇怪的话,你也安安静静躺床上,还躺二十几个小时,你让我们如何信你?大概是梦一场罢了。”
吴烁坤也跟着她点头。
我如鲠在喉,虽满腔委屈,但也知道有口说不清,只好沉默,继续躺下,“我好累,你们先出去吧,我还要睡一会。”
门,在一分钟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