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我信你

晚上,吴烁坤叫我好几次让我起床吃饭,我没应答。

他端碗进房间,扶我起床,一口一口的喂我。

我见他满脸愁容,不想他担心我,也不想再为难他信我,便宽慰道:“大概真的是做梦,只是这梦太真实了,让我信以为真了,你别担心我。”

他把自己的脸贴在我额头上,又坐了下来,“没发烧,无大碍。”

我笑了笑,我根本就不是感冒发烧,但我不会跟他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你知道吗?这一年多来,你经常感冒,一感冒就会做梦,说梦话,大概就像你说的,这个梦太真实了,所以导致你以为是真实发生的了,刚刚我打电话咨询了杜医生,她就这么跟我说的,她让我送你过去让她看看你的具体情况,要不明天过去一下吧?我刚好不用上班。”

去医院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那个戴着黑框眼镜、已经三十九岁了还单身的女医生实在让我放松不下来,四十岁还单身的女人我见过不少,她们都是独立自主风采迷人的独立女性,而杜欣却总给人一种不舒服压抑感,总觉得她笑眯眯看着我让我说出心里面的秘密的时候是不怀好意的,是以偷窥人的隐秘为快乐并出卖这些秘密,而非要帮助人、治愈人心。

自然,这一点我也不敢跟吴烁坤说,他与她是忘年之交,她是他姐姐的同学。

他的女性朋友多得数不清,男性朋友倒是一个都没见他提起。

“不用了吧?做梦就做梦吧,怎的搞得要去见心理医生了?”

“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医院,可是你上次也没乖乖听话,她开的药你一颗也没吃不是吗?”

确实如此,我都扔抽屉里了,想不到他竟发现。

见我沉默,他又叹气,“小饺子,你真是不省心,你这样不听话让我以后如何放心去工作?”

又来了,不过是比我大个八九岁,就当我是孩子,我越发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把我当他爱人还是把我当他孩子来爱。

他一心要做的事情,拦也拦不住,这次也是我妥协。

第二天一早,他就唤我起床直奔医院。

杜欣一副惺忪睡眼,见了吴烁坤马上来了精神,将黑框眼镜戴上,讨好似的招呼他坐下。

“治疗“过程中,他自始至终在身旁,我要求的。

杜欣一如既往,用老一套的方法,后来见问不出所以然来,她要求用催眠。

“我又不是真的有病!”我反对,情绪颇为激动。

吴烁坤过来搂着我,“小饺子,你要听话,杜医生都是为你好,你看看,给你看这么久一点效果都没有,只能使用催眠才能除去你心病。”

真是荒唐!

我拂开他的手,“凭什么要觉得我有心病?被绑架就非得要有心理创伤吗?你们不信我说的话就当我做梦就成,何苦要这样折磨我?”

杜欣站起来,讨好一般对吴烁坤道,“吴先生,你女朋友现在情绪不佳,拒绝治疗,要不你先回去商量好了再来?催眠治疗必须要病人配合才能顺利完成,若是病人有抗拒的情绪是没有任何的效果的。”

他一脸无奈,只好拉着我出去。

回来后,我躺在床上,活像死人一样,力气虽已有了些,但还是觉得恹恹的提不上劲,加上无人信任的苦恼让我也怀疑自己昨夜经历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吴烁坤欲与我温存,我拒绝了他,把头转过一边,他自讨没趣,就去了书房。

躺了半个小时,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起身。

整个家静悄悄的,书房里偶尔传来吴烁坤的动静。

我欲开门,想起手机没带,折回房间。

手机竟充了满满的电,我明明记得昨晚连开机都不行。

见鬼!

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倪芯芮打来的,后许是因为我不接,给我发信息,无非是问我好点没有之类的话。

唐远宋给我微信留言,问我昨夜有没有动静。

这个该死的!说好帮我也不上来!

不过也怨不得他,说好了用手机联系,我昨晚没给他打电话。

我蹑手蹑脚开门。

按了好几下倪芯芮门铃,没人应声,我猜她是去找工作去了。

下了楼,刚好撞见唐远宋上楼,提着皮包,合身西服,簇新皮鞋,发型也井井有条,打着发胶,这一身正装穿在他身上颇有味道,第一次见他穿这么正式,大有偶像剧里公司少东家的派头。

见了我,他突然顿下,很意外似的往后仰身子,“哟,张小觉?你这是被打了还是没睡好?”

我知道自己眼睛现在肯定浮肿不堪,但我此时不想与他开玩笑,“开门,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他意会,不再调侃我,掏出钥匙开门。

“坐。”他指了指沙发,放好西服又问我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摇头,“我没多少时间,跟你说完我就得回去了。”

“怎么?他要回来了?”他乜斜眼睛问我。

“他就在家里。”

天!我竟拿着吴烁坤跟他打谜语!

“你怕他?”他坐下,问我。

我没理会他,直奔主题,“昨晚,她来了,进我们家了,而且带着一个男的。”

他竖起身子,认真听我把话说完。

对他,我没有隐瞒,包括今天早上去医院的事情也跟他说了。

“你觉得,我是做梦吗?”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摇头,“不,我信你。”

我信你,这三个字竟让我整日悬着的心安定下来,内心充斥着莫名的欣喜,情不自禁伸过手去拉他,“真的?你信我?”

他的脸顿时一变,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无力,好一阵尴尬。

他轻咳两声,“你的病不是感冒?”

“绝对不是感冒……或者说那压根就不是病,我只是很突然变得无力。”

“是不是大姨妈?”

我怒视他,“……真是幼稚,大姨妈会是这种症状?”

他被我呛得又假装清清喉咙,“那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比如类似安眠药之类的?”

“无端端的,我吃什么药?”

“那个心理医生给你开的药,你真的一颗也没吃吗?”

我举起手发誓,“绝对没有!”

“这就怪了。”他低头沉吟。

我不耐烦,“喂!现在我跟你讨论的可是那两个闯进我们家的鬼,你倒好,问起我有没有吃药来,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可大着呢,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估摸着他们今晚是不敢再来了,你就安心睡个觉,明天我再去你们那看看。”

我本想拒绝他去我们家的提议,但心底强烈想知道谜底的欲望驱使我郑重点头。

我已不自觉的把唐远宋当做这件事情上唯一一个可以倚靠的人。

连吴烁坤都不信我,我不靠他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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