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订单越发的少了,万事都得用心。
爱情也如此,稍不留神,枕边人就有被夺走的危险。
我满脑子都是童珊珊在沙发上给吴烁坤道歉时候亲密互动的模样。
吴烁坤洗完澡,进门来,清香扑鼻。
他从背后搂紧我,“小饺子,怎么今晚不肯跟我一起洗澡?”
我故意装得专注,不回答。
“怎么了?不开心了吗?是不是又遇到奇葩顾客了?”
“你怎么总是把我的情绪推给莫须有的顾客?我哪里是那种与陌生人计较的人?”我烦躁地站起来,推开他。
他一脸茫然看我,随后,凑近来,“那你怎么生气?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呢,嗯?”
“以后你少跟珊珊来往。”我从来都直接。
他突然大笑,“原来是吃醋了呢。哈哈哈——你别这样看我,我是真高兴呀,你这是第一次为我吃醋。”
“你还说!你说,你给不给我保证!”我亦知道这样是无理取闹,但我一直不信世间有所谓纯粹的红颜知己。
他在我身边坐下,“这么跟你说吧,小饺子,我是一定不会爱上她的,要爱,我早就爱了,何苦要到现在?”
“你不会爱上她,保不准她会爱上你,况且她今年已经二十八,也不急着找男朋友,只跟你来往得比较频密,谁能想到以后会如何?”与他结婚的念头越发的强烈,我对自己也恼怒。
他斩钉截铁,“这一点你就放心吧,要是她真爱上我,就是她离开公司之时,留她在公司也不过是因为可怜她。”
只是可怜她?我讶异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万万想不到这种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
“她不过是觉得我对她有恩,留下来报答我罢了,别无他意。”
“报恩?”我疑惑。
“是的,她欠我一条命。”他说得从容。
原来,童珊珊在认识他之前是在红灯区工作的一个失足女,一个无所依傍的孤儿。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爸爸去越南做生意,半年后在那边有了两个越南女人。
只是打个电话告知她们母女从此不再回来并留下一笔钱,再无其他解释。
她妈妈玩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均无用。
也在两年后耐不住寂寞携走她爸爸离婚时候的赔款跟一个港商跑了,留下她与老迈的外婆相依为命。
十八岁那年,她刚上完高中,学习成绩本就不好的她高考毫无意外失败了。外婆也在那个暑假去世,重重打击之下,她强烈地想逃离自己生长的地方。
暑假过后,她已经身无分文,被同乡姐妹骗到这座二线城市来,原本说好是在酒店做服务员,后被算计,买到红灯区。
她刚开始挣扎过,试图逃跑过,也用绝食的招数抗议过,最终结果不是遭到毒打就是被虐待,她不想死,生的欲望很强烈,知道自己无力逃脱,慢慢的就认命。
她不是店里的红牌,在生意低迷的时候,要想吃饭,只能接客,
某天凌晨,她一如既往站街,却被一个老男人戏弄,本想引他进门消费,不料他却说不想进去,借着醉劲吆喝着说尽侮辱的语言,并将一把钞票塞给她,想在大街之上与她玩。
她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哭着向老板求救,老板可是见钱眼开,平日里也不把她们当人看,求救不成反倒连同事都遭到阻止——谁也不能得罪那个土豪上帝。
吴烁坤就在此时出现,把她救出。
“许是命运的安排,那条路我是从不走的,人鱼混杂,不三不四的人太多,那天我们走的路刚好修整,晚上打了水泥,封了,我们拍外景回来,只好绕道,就碰上了,救了她。“
”她也就从那天开始跟着我,我见她可怜,就在公司给她安排点杂活,她上手很快,学习能力很强,也就留着她,一直到现在,也算是我的得力助手,这样的员工,很难得。”
听完她的故事,不无震惊,平日里看着她嬉笑怒骂,虽说有一股子不自然的劲儿,总觉是个简单的人,想不到有这么多的故事。
她不结婚,大抵也是有道理的吧?怕自己的男人知道自己的过去,又或是其他。
“所以,小饺子,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我只是可怜她,我绝对不会爱上她的,她那种人,大抵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她已经没有爱人的心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处竟露出一点鄙夷的神色。
一个糟了的女人,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接受,我同情她,理解他,却不同意他的鄙夷。
“你也不能这样说她,人心都是肉做的,子非鱼,你又如何知道她能不能爱人?”
他扶额,“小饺子,你又较真了,好了好了,我没兴趣说她,我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你放心,这下你放心了吗?”他说着,过来逗我。
我被他挠得捧腹大笑。
心里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又像是加重了负担。
正笑闹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这么晚,谁呢?”在我的记忆中,他晚上基本没工作上的电话。
他眉头一皱,拿过手机。
看一眼来电显示,却不在我面前接,匆匆的走出房间到阳台去。
声音压得很低,我欲听也听不到。
十分钟后,他回来,脸色煞白,一脸的颓然。
“什么事情?谁打来的?”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他,却发现他的手将手机捏得紧紧的,有轻微的颤抖,青筋突起,嘴上却牵强笑着与我说:“没事,公司突然有点事情,我得出去一趟。”
“这么晚,能有什么事情?”
“回来再跟你说。”
说着,他匆匆出去,我意识到他穿的是睡衣,唤他回来,他又趿拉着拖鞋,忙不迭回房间换衣服,扣子扣了两次才整齐。
看着他大步流星往外走,我心生不祥预感。
犹豫一下,我还是回房间拿出那个按键诺基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