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竟是唐远宋。
“刚刚我在楼下见到你回来了,所以想上来看看——你眼睛怎么了?哭了吗?”
我不答,马上将他扯进门来。
信封和日记本摊在他面前,让我有种背叛吴烁坤的感觉。
看完后,他长叹口气,“我早就说过,她的失踪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吴烁坤这个人——”说到这里,他瞄了我一眼,又安慰我,“还是等事实说话吧,等我找到证据,一切真相大白再说吧。”
“让我跟你一起吧。”
“你不是说不再帮我了吗?”
“女人是善变的,你不知道吗?”
他笑了笑,合上日记,“看来她对吴烁坤既爱又恨,并非跟信上一致,到底是别人逼她写的还是——不对,字迹好像不是很对。”
与我想的一样!
“信肯定是有人代笔!”他下了断论。
“可是你刚刚也看到了日记,他们前期真的是很甜蜜的呀。再说了,在一起的时候,难不成就已经计划好了以后的事情了吗?三封信的日期相隔的时间有两年,而那些信纸也是可以分辨的。”
“真要处心积虑做这件事情,又有何难?别说是几年前的信纸了,就连古代的出土文物也不是问题。”
他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是三封不同时间的信,时间还是写字的人写上去的,又有何难?
“你能认出这信封的字体吗?”
我摇头,“现在还有几个人写信?我以前的字拿到我跟前恐怕也不认识了。”
“也是,我怀疑这信是林馥瑄日记里面的她所写。你好好保管好日记,别给吴烁坤发现,信纸上的字我先拍下来,你也存一份,到时候找机会比较一下童珊珊的字体。”
他也与我一样,怀疑童珊珊。
收拾妥当后,他正欲离开,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我以为又是那种响了一声后挂掉的号码,怎知它一直响个不停。
“怎么不接电话?”他疑惑。
我接了,竟是闫文海,他一开口就是威胁的口气:“你们还来不来?不来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去了他指定的一个叫“来去自如”的店,坐下,我才发现此处环境简直可以用幽闭来形容,客人就我们三个,环境布置称得上小资,店里却只有一个中年女人在柜台坐着,也不招呼我们,只安静的看杂志。
“要喝点什么?”闫文海问我们,仿佛他才是这个店的主人。
我们点了咖啡,他就真的起身到厨房里去,不消片刻就给我们端出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
柜台的中年女人一动不动,优雅地翻着杂志,似乎天地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的沉静。
“她是我老婆,这个店是她开的。”
我以为他自林馥瑄以后一直没在一起了。
过来的路上,我听唐远宋说当时他跟林馥瑄外遇的时候提出与妻子离婚,他妻子同意了,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
“我觉得她不是失踪了,她是死了!”他突然变得激动。
即便我在心里面也曾有这种想法闪过,但自他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我震惊。
“这都是你的推理——或者说是推想,你有证据吗?”唐远宋淡定敲击桌面,问他。
“我要是有证据,我又何必等到今天,我早就报警。”
“难说,她要是死了,你也是原因之一,你怎敢报警。”
“你——”闫文海坐直了身子,怒视着唐远宋,随即眼神又焉萎下来,“没错,你说得没错,她要是真的死了,我也是导致她死的原因之一。”
“说说你推断的理由吧,光怀疑是没用的,又或者在她临走前有没有给你交代过什么话?”
“没有,但是——”
“有。”那个女人的声音插进来,语气淡淡的,“她有来找过我,跪下跟我道歉,当时我说我从来没怪过她,留不住男人是我没本事,跟她没关系,她就笑着起来了,拉着我的手,把我抱得紧紧的,一直跟我道谢,然后就走了,穿一身黑衣,跟吊唁似的,拖着行李。”
我看着她,年纪大概也有四十,但保养得不错,穿着打扮很得体,整个人看起来很优雅,跟她说话的声音一样,淡淡的,说完她又转头看杂志,也不知道她平静的外表下是怎样的心情。
“当时她有没有跟你说要去什么地方?”
她笑了笑,“我跟她前一秒还是情敌,我又怎会问她?”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闫文海怪罪起她来。
“告诉你又如何?她会为你留下吗?要不是你去招惹她,她大概也不会这样!是你们将一个好好的女人逼上绝路!你们靠着她发的拿些横财总有一天要哭着吐出来!”她开始变得十分激动,她是同情林馥瑄的。
闫文海张了张嘴,不再说话,那张满是愧疚的脸,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
“别再拉拉扯扯说些有的没的了,要真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就老老实实说出来吧,说出来也许你还好过些,别让我每天晚上都听到你做恶梦的怪叫。”说完,她合上杂志,走向厨房隔壁的楼梯,竟然还有二楼!
她走后,他们俩都开始沉默,唐远宋在等他开口,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她说的没错,是我害了她,不,是我们合伙害了她。”
“我们是谁?你跟吴烁坤吗?”
他点头。
“怎么害?”唐远宋身子动了动。
他抬起头来,问我:“你有没有看过《出轨的妻子》?”
“有,不过只是看了第十和第十一集。”我纳闷。
“够了!就这两集就够了!”他突然变得很激动,“这两集是整部剧的关键和核心,也是……你知道剧本是谁写的吗?”
“吴烁坤。”我不假思索。
“是的,是他写的,他写了这一出剧,做了剧中的导演,也做了我们生活的导演。”
“什么意思?”我迅速问道。
“他导演的这一出剧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们的身上了,而生活中也是他做我们的大导演。”他颤声说着,像是极度害怕回忆起从前。
我们等他继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