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谭笙,十八岁。
我在八仙庵古玩市场住了有两年多了,为的就是寻找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隐藏了关于我们谭氏家族的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必须要找到这把钥匙才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我们祖上是世代开锁的锁匠,历代先祖开锁的技术出神入化。我觉得自己祖上干的根本不是啥光彩的行当,有着绝顶开锁的功夫,混的再好也顶多就是个溜门撬锁的江洋大盗。
这样的家族能有什么秘密?
我虽然很不以为然,但是还是根据道上传来的风声,从东北老家直接辍学到了这个地方。每天拿着家里的补助在八仙庵的古玩市场瞎逛,寻找钥匙的下落。
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还蹲在摆了一堆西贝货的地摊儿前挨个的找那把钥匙。我手里戴着橡胶手套,防止直接接触到古物。
突然,手指和橡胶手套同时被划破了,登时就是血流如注。
可我手里面也拿了一样东西,一个玉质的指腹大小的玩意儿,它玉石的表面瞬间就把我的血全吸进去了。那东西捏在手里面,就好像摸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好像死人身上的寒气儿在不断的往身体里钻。
那感觉绝非错觉,寒气顺着我中指的心脉,直接就刺进了心房当中。
我记得我当时是手掌心紧握着这枚玉质的不明物体,剧烈的咳嗽着,喉头都咳出血来了,直接晕在了人家卖古玩的地摊前。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在医院醒来,我的掌心里就紧握着这枚玉石做的东西。
我心里很清楚,这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把钥匙。
这是一只典型的汉代单翼蝉,汉代入殓的皇亲以下级别,为了以示尊卑,所以在蝉身只画了单翼。
蝉握在入棺死者的掌心,寓意为重生。
但这一只不同,它不是普通的随葬品,它还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我谭氏家族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盒子的钥匙,盒子的锁也是一只玉蝉。
雌蝉为锁,雄蝉为匙,被人称为阴阳和合锁。
从医院离开,我听说是古董摊儿的老板送我上医院的,我特意去那个地摊补了三千块钱当做买下这只玉蝉。
此时此刻,我站在盒子的面前,咽了一口口水,轻轻就把作为钥匙的雄蝉插入了锁孔之中,因为钥匙是玉质的,所以转动的时候要十分的小心。
台灯的光照在我手上,我的额头出了汗,手指跟中风了一样不自觉的颤,越颤那就越开不好。
钥匙是玉质的,格外的脆弱,稍微一不小心就会断在锁孔里边儿。
这要一断,那可就功亏一篑,这一个盒子就永远都没有人能够打开。可惜我祖传的本事一成都没学会,溜门撬锁我会,可让我用玉石开锁,那太难为我。
钥匙捅进锁孔里整整五分多钟,我已经是汗如雨下,大冬天的衣服从里到外的都湿透了。我喘了一口气,松懈下来,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那明显就是大脑当机的状态,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我的手指好像找到了感觉轻轻地一转,一缕白光倏地从盒子里飞出来。
盒子……
盒子打开了。
窗外面是铅云压城,漆黑一片的夜晚,吹着极凉的冷风。
从这白光里面慢慢的就伸出了一只黑色长指甲的,长满了黑色尸斑的手,那手腐烂的厉害,那股刺鼻的味道一下就呛到了我的鼻子。
那手伸出来以后,紧接着就连手臂也跟着出来了,手臂上的肉烂的可以看到森然的白骨。
在白骨和烂肉间穿梭着无数的白蛆,密密麻麻的让人寒毛倒竖。看它前进的动作,那手是想要爬出来!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怎么能容得下一个人的手和手臂呢?
我也是傻了,脑子里想着要跑,居然跟个傻大胆一样的慌忙之中压住了盒子,嘴里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惊扰了鬼爷爷,鬼爷爷饶命,快回去吧。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我吓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嘴里都是血腥味。
那只手冷的和冰柜里的冻猪蹄差不多,转瞬就把我的手腕给抓住了。五根冰柱一样的手指捏住我腕子的力道极重,好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了一样,我疼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我拼命的挣脱,却是无论如何也甩不开!
完了,完了。
跑不了了……
我心里面堵得慌,彻底被吓得魂飞天外,上下牙齿不自觉的“嗑嗑嗑”的打架,“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救命……”
突然,从盒子里忽然传出了一个邪异而沉稳的声音:“你把我吵醒了,还想求我放过你?今夜,若不陪我共度春宵,那就陪我共赴幽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