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夕儿过得如水般的平静没有波澜,她每日除了定时去给陈天睿把脉上药,就只在张景轩的药庐里呆着,坐在泛着药香的药庐里,悠闲的翻着医书,根据书上的图片辨认着一些自己不曾见过的药材,端的是其乐融融,她仿佛又回到了净水庵里,陪着净水师太潜心研习医术,这一份平静至极的宁和心态,已是许久都不曾有过了。
而那本百草集,林夕儿很是犹豫了一阵子,到底没有再去翻看了,虽说看一下应该没有什么,然而不告而取是为偷,上次乃是情势危急下的不得已而为之,她自小培育出来的风范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没品的事儿。
大约是因了她救了陈天睿的命,除了陈天睿每日一张黑脸外,葛先生等人全都对她客气而又礼遇,除了走不了,她的日子几乎算得上逍遥若仙了。
这样安闲的日子很是过了一阵子,久到林夕儿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处境,乃至,和陈天睿之间那种对立的关系。在拨清了身上的毒之后,陈天睿那点伤势原本算不得什么,加上他的内功深厚,用的又全是灵芝仙草类的好药,如此大半个月下来,他已是行动如常,就连武功也已恢复了十之八九了。
林夕儿每日都会照例去为他把脉,他却奇怪起来,虽然脸色依旧的阴沉,却不再冷言冷语的冷嘲热讽,每次只是默默的任由她摆布,并时不时毫不掩饰的用一种极奇怪的眼神看她,而这些日子下来,林夕儿已渐渐习惯了他这样,每次都只是低垂了头,顾自忙着自己的事,忙完了,掉头就走。
这一日,又到了给陈天睿换药把脉的时间,林夕儿如往常的过来,这些日子里为着照顾陈天睿方便,她被安排住进了陈天睿的隔壁,在这个大院和那药庐间,她可以自由行走,无人干涉。
然而才到陈天睿的屋门口,就见小如双手捂脸,呜咽有声的哭着跑了出来,自从林夕儿医好了陈天睿,小如一反往日的冷漠刻薄,对她好得不得了,林夕儿从来都是个心怀宽广的人,对于小如这样性情真率的人,她只觉得极其投缘,一来二去,二人的关系竟份外亲密起来。
此时见小如突然如此,林夕儿顿觉一惊,才要出口相问时,小如也看见了她,当下急急过来一把抱住林夕儿,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边哭边求道,"林姑娘,求求你了,你写封信回去,如那太子将张先生放了吧,张先生他,他,他已经快死了……呜呜……。"
"啊,"林夕儿顿时怔住,这大半个月以来的平静安稳,已经让她差不多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面对那一张张尊敬而又感激的笑脸,她分明觉得如一家人般的亲切,就算还记得自己是他们的阶下囚,她亦丝毫不再担心他们还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