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公主最近有些闹脾气,动不动就发火将宫里的东西砸个遍。
砸完了帝王就再赏一批,赏了还是砸…
帝王躲在承欢殿外,看着一地珍宝的碎渣渣,略微心疼的对陆忠说:“阿忠啊,孤的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孤的珍宝库里,可没多少她看得上的宝贝了,再这么砸下去,孤就要下令全国各地搜集珍宝了啊”。
陆公公也是难做,他做父王的都不知道怎么了,他更不知道怎么了啊。
可帝王出问题了,你能不答么?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奴才听闻,公主与将军府的六小姐交好,莫不是宫里太无趣,公主只能靠砸东西解闷?”
帝王觉得有理,即刻就下旨,宣将军府六小姐进宫。
无端看了看门外,见帝王走远了,连忙阻止琥珀:“公主公主,王上走远了,快别砸了”。
琥珀停下手,望了望门外,长出了一口气。
“父王真是的,每次来看了也不进来,害得我只能一直砸,也没机会提要求,砸东西也真是个力气活,那么大的花瓶,要抬的高高的再砸下去,可怜我的小胳膊”
无端替她揉着肩膀,心疼的说:“公主想出宫见三少爷,直接和王上说就好了啊,王上一定会允的,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白白可惜了这么些好东西”。
琥珀摆摆手:“那多刻意啊,我一个女儿家,巴巴的跑出去见他,算怎么一码子事,就等着父王来了,问问我,怎么了啊,怎么不高兴啊,不如出宫去散散心吧,我顺水推舟就说那就去顾府吧”
一拍手,萌萌的说道:“这样多好”。
无端竖起大拇指,她家公主真是太聪明了。
琥珀消停了几日,等着下次帝王再来,总这么砸,她也心疼啊。
可是没等来帝王,却等来了顾清澈。
琥珀郁闷的看着顾清澈,还有同来的纪凌尘,高兴不起来。
“公主见了清澈不高兴?还是见了他不高兴?”顾清澈指着纪凌尘问。
琥珀看了眼冰山脸的纪凌尘,挫败的说道:“是啊,如果你带来的人是你三哥…该有多好啊”。
纪凌尘脸色更难看了,他招谁惹谁了,就这么被嫌弃。
“原来我们的小公主是思念情郎了,干脆求王上赐婚得了吧”,顾清澈掩嘴一笑,揶揄道。
琥珀烦躁的顺手又扔了一个茶杯,扔了这一个,这一套茶具可就算废了。
“琥珀公主,您不喜欢这套茶具就送给草民吧,何苦摔它”
又扔一个,扬着脸道:“关你什么事啊,我爱砸什么就砸什么,我父王都不管,哪轮得到你了,别以为皇贵妃娘娘喜欢你,我父王喜欢你,你就能教训我了!死裁缝!”
纪凌尘一副被噎住的表情,还是乖乖喝茶吧。
顾清澈见到的纪凌尘总是一副傲然于世的样子,如今看他屈居人下,被琥珀教训,怎么还觉得有点儿解气呢。
“清澈,我不想在宫里呆了,我想出嫁了”
招呼着无端将碎茶杯收拾了,顾清澈才道:“公主还没到出嫁的年龄呢,不过,可以请王上先赐了婚啊”。
“我也这么打算过,可我不能强嫁啊,总得新郎官同意才行,我送了好些信给顾子川,他倒好,一个字都没给我回过”
嫌隙就是这么产生的啊!这头琥珀说送了信,三哥却说琥珀回了宫就没了消息,这中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听父王说,老南郡王有意将庄文郡主许给我二哥,庄文郡主可是老南郡王老来得女,也是当明珠捧着呢,年纪轻轻就有了一大片封地,估计也和父王对我一样吧,百般宠爱,可我二哥似乎不太同意,与父王僵持着”
“南郡富饶,虽只有小军队用来自卫,可也是兵强马壮,得了这样的靠山,二皇子殿下怎么还不同意?眼光也太高了些”
“我二哥傻呗,得了这样的靠山也许还能于太子位上争上一争...”
“噗……”纪凌尘闻言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公主殿下还是不要讨论这些为好,涉及前朝政事,不是我们平头百姓能听的”。
“喂!死裁缝,你能不能安安静静的呆着啊,不要打扰我们说闺房秘话”
顾清澈替他告了声罪,也觉得不宜讨论这些,转话问道:“二皇子成亲是好事啊,怎么公主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唉,我不是不高兴二哥娶庄文,而是,他的亲事摆在那,我就不好让父王赐婚了嘛”
绞着手帕,一副难以取舍的神情继续说着:“你想啊,二哥成了亲就要搬出宫另立府邸了,我若是再嫁出去,我父王一下离了一子一女,他该多难过啊”。
咳,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真是惊得顾清澈与纪凌尘下巴都快掉了。
不得不说,她真是操心太过了,四处开疆扩土,主导战争的帝王,会有那个闲工夫为她的出嫁难过?
摸着头上的玉兰簪,她似乎养成了习惯,一思考的时候,就爱摸簪子,倒不是只爱摸这一支,只不过今日正赶上带了这一支罢了。
琥珀见了,大惊的问道:“清澈你这簪子哪来的?我之前似乎见我二哥一直把玩一支一样的来着”
顾清澈尴尬的看了眼纪凌尘,见后者压根没在意,就说:“是及笄那日,二皇子殿下送的”。
缠上顾清澈的胳膊,琥珀说道:“庄文郡主虽好,可我总还希望你做我二嫂嫂,咱们亲上加亲,多好啊”。
纪凌尘再不说话他就是个傻子。
“咳咳,公主错爱了,她的未婚夫是草民”
琥珀又抓起一个茶杯,直扔到纪凌尘脚下,一斜眼睛,一副“你再说一句话试试”的表情。
同情的看了一眼纪凌尘,顾清澈又招呼着无端来收碎瓷片,真是可怜了无端。
暮色四合,该出宫了。
二人依依惜别,顾清澈拍了拍琥珀的手,安慰道:“等公主嫁了三哥,还怕没日子相见么?”
不提顾子川还好,一提琥珀更伤心了。
直到顾清澈答应一定好好问问顾子川的心意,琥珀才肯露出笑脸。
出宫的路上,纪凌尘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样子,质问的口气问道:“你对二皇子怎么看?”
顾清澈止不住的笑,笑得纪凌尘更加急了,说道:“回答我!”
摸了摸玉兰簪,认真答道:“二皇子在我爹爹的庆功宴于我有恩,仅此而已”。
纪凌尘斜眼睨了一眼她,“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你会如此偏爱戴这玉兰簪?”
吃醋的男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想着伸手就要去摘簪子,却被纪凌尘制止住。
“戴着吧,挺好看的,我也不是小心眼之人”
顾清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扁扁嘴,没有拆穿他。
见状,纪凌尘黑着脸说道:“下车!”
顾清澈撇着嘴,不情愿的道:“很晚了,该回家了”。
“我一早递了信函给姑姑,说今天带你去求见,谁知道你与琥珀公主说了这么久的话,也不知道注意时辰”
这是往谁身上泼脏水呢啊!谁知道他要去拜见皇贵妃娘娘啊!
“一会儿宫门就该关了…”
听琥珀说皇贵妃娘娘脾气古怪得很,都不喜与人来往的,这次连礼物都没准备,还是不去的好吧…
“我有御赐腰牌,可自由出入后廷”
不等顾清澈说什么,纪凌尘就已经拎着她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