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是什么人

秦朗看着和孩子们闹成一片的简凝,脸上全是喜悦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跟着孩子们摸来摸去,那身……他目光闪了闪,那是意大利的某个牌子,他曾经受邀曾经过那个品牌的新品发布会,价格不菲,却被她拿来当抹布穿,也不知道是她太不识货,还是太不把名牌当大牌。

秦朗想到刚才她神情里的抗拒与防备,眼里闪过一丝迷惑,他自认长得不差,虽然不说是万人迷,可也没有女孩儿见到他就想跑的吧,就算他第一天就撞到了她,但她也显然没放在心上,她是只对他这么防备,还是对所有人都是呢?她和小孩子玩的也很开心啊,喂喂喂,那小鬼头还骑在她身上呢!也没见到她有什么过度反应啊。

秦朗心里充满了疑惑,他趁着个机会,找到江老师问了清楚。

“江老师,那个女孩儿是谁?她是哪个学生的亲属吗?”

长得帅的就是有好处,江老师看了一眼简凝,便知无不言道:“你说简凝?我不太知道她,我们幼儿园刚开张,只知道她是这里的住户,园长打过招呼,可以允许她过来和小朋友玩,她很喜欢小便宜的,经常带一些小点心过来,和小朋友一起吃。”

秦朗心里的疑惑更大,像幼儿园这样的地方,是不会轻易让别人进入的,因为孩子没有自理能力,很容易发生危险,更何况是从园外带入的食物,如果因为外人让孩子受到伤害,幼儿园会有负很大的监管责任的。可是简凝却可以过来,而且看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觉得这个女孩儿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

“她好像不喜欢和人接触啊?”

这大概就是艺术家敏感的神经吧?江老师心里暗道,她点了点头,脸上带了丝同情的表情:“是啊,园长说过,一般人不要去突然接近她,她很不喜欢人接触的,经常都是避开接送孩子的时间才过来,不过她对小孩子倒是没什么戒心,经常玩在一块。”

“她每天都过来啊?她这么年轻,难道不用上学?不用工作的吗?”秦朗诧异了,一个花样女孩儿,家境富裕,居然不用上学,不用工作……

江老师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小朋友,有些八卦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是呀,所以才奇怪呢,看她穿的用的,都是名牌,还不用工作……”说着给了秦朗一个‘你懂的’眼神。

一个长相亮丽,气质不俗的年轻女孩,不用工作就有富庶的生活,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秦朗露出惊异的表情,可是,那女孩气质清纯,目光透彻,一点都不像贪慕虚荣的人。

对江老师的猜测抱有怀疑的想法,但秦朗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中午,在秦朗舒缓的钢琴声中,活跃了一上午的小鬼头们渐渐进入梦乡,简凝看着平时最调皮捣蛋的小鬼,如今也睡的一脸香甜,望着秦朗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这谁还能陪她玩啊?

简凝走到平时她休息的地方,听着耳边的旋律,却奇怪的怎么也睡不着,她睁开眼,坐了起来,悄悄地离开了休息室。

秦朗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走到简凝的身后,害怕自己唐突又惊吓到了她,秦朗悄悄地绕到了简凝的前方,让她注意到他,最后在她前方好几步的位置停下,挥了挥手,以示存在感。

简凝抬起眸,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疑问,这货要干啥?

毫不掩饰的表情,丝毫不懂得伪装,秦朗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就这样单纯的女孩,能被人家包养?那养的也太好了。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秦朗刻意地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据说是迷恋他的女生们最喜欢的那种。

简凝疑惑的表情变成,这货白痴吧,是吧?是!

不太会掩饰情绪的结果就是,秦朗望着她眼中显而易见的鄙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坏人也没写在脸上。”秦朗嘀咕道。

“你有事吗?”简凝直白地问。

“聊聊天啊,你不是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不然一起聊聊天。”秦朗含笑道。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身上,温暖的让人不想睁开眼,清丽的女孩儿和温文儒雅的男子,仿佛天生就该在一处,和谐的插不进去任何人。

简凝微微一愣,聊天,她从来没有和人聊过天,从来没有和他以前的人聊过天,想到这,她有些低落,她会不会聊天?

她鼓足勇气般抬起头,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道:“好啊,你要聊什么?”

简凝脸上的表情,让秦朗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学时代,被教务主任抓到旷课的坏学生。

他忍不住失笑,淡褐色的眸子就笑成一弯月牙,简凝便认真地看他,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没有酒窝。简凝便挪开了目光,她突然有点想他了。

秦朗没有发现她的失神,只是拿过来一个小板凳,学着她的样子坐在台阶上。一米八的身高,屈身在一个小板凳里,着实有些好笑,他却坐的优雅自在,仿佛身处在最神圣的音乐殿堂,即将开始一场重要的演奏会。

“那……聊天得先要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叫秦朗,秦就是秦琼的秦,朗就是晴朗的朗。今年27岁,是个弹钢琴的。”秦朗本来想伸出手,可是想到她不太喜欢和人接触的习惯,还是觉得不要轻举妄动了。

“哦。”简凝眨眨眼,道了一声。

秦朗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他忍不住问:“你哦是什么意思?”

“形象助词,我知道了。”她耐心地解释道。

“这个时候,应该是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简凝迷惑的眨眨眼,“江老师没有告诉你吗?”她记得她有看见他和江老师窃窃私语来着,她以为是打听她来着。

秦朗:“……”他顿了顿,“就算江老师告诉我了,那也是别人告诉的,你应该自己告诉我。”

有什么不同?简凝满眼都写着这个讯息,知道了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去在乎是谁告诉的,这个人真麻烦。

秦朗揉揉鼻子,“不然怎么聊天啊,当然是有问有答的嘛。”

简凝表情更无奈了,“不是你要和我聊天的吗?”又不是她要找他的。

在秦朗无语的目光里,简凝无奈地叹息,聊天真麻烦,“好了,我叫简凝。”顿了顿,学着他自我介绍那样,“简单的简,凝聚的凝。”

“认识你很高兴。”秦朗真挚道。

简凝眨眨眼,也很真挚道:“你今天一天都挺高兴来着。”就没见过他笑容断过。

秦朗眼中的笑意还没散去,便微微一顿,就听她道:“知道名字了,还要聊什么啊?”

“聊一聊,那天接走你的是你什么人啊?”秦朗目光一动,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像是最无害的孩子。

短暂的接触秦朗明白,她是听不懂那种会委婉迂回的人,只能直接了当,不然她大概永远都不明白你在问什么。

这让秦朗更加好奇,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明显缺乏社会经验,就像……就像从来没有人接触过一样。

这次轮到简凝脸上的表情像冻结了一样,她脸色一僵,什么人?她发现自己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他是她的什么人呢?

“……亲人吧。”想了半天,简凝才犹犹豫豫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因为不确定,所以才犹豫。简凝没有和外人接触的经验,在学校里的时候,没有人敢接近她,不然就要做好挨揍的准备,会试图接近她的,也就是像关宏斌这样的人,但他们也算是简凝熟识的人,她并不会紧张,像秦朗这样的陌生人,她是第一次对话,她不懂该如何拒绝,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亲人?”秦朗眉头一挑,显然对这个回答有些惊讶,“那他是你叔叔?还是你哥哥?他多大了啊?”

想起那天,那人一身沉稳内敛的气息,看着她摔倒在地时,浑身散发出的怒气冰冷,生人勿进的样子,又想到他一脸心疼怜惜地抱起她,用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轻声地哄着她,仿佛怕稍微大一点声都会惊吓到她,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身上,怎可能会出现那么极端的两种情绪呢?前一刻冰冷如斯,下一刻柔情似水,在他身上却展现的淋漓尽致。

更何况,两个人长得不像啊,怎么会差那么多?

“不是,他不是我哥哥,也不是我叔叔,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简凝摇摇头道。

“没有血缘关系算什么亲人?”秦朗冲口而出。

简凝脸色顿时变了,倏地站了起来,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敌意,“没有血缘关系就不是亲人了吗?他就是!”扔下这句话,简凝便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走了。

秦朗懊恼地站在原地,他怎么会那么笨,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就不是亲人?这个道理他是明白,可是……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秦朗无奈的叹口气,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了,她和那个人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却被她称为亲人。

秦朗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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