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简凝若无其事的问起过闵柔辞职的事情,两个人当时正在吃饭,段寒屿微微一愣,简凝很少会关心别人,更何况,她是怎么知道闵柔曾经提出过辞职?
“没有,她没有辞职。”段寒屿想到那天两个人独处,想来是闵柔说的吧。
简凝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便不再提起。
段寒屿目光一闪,以闵柔的性格,会说出辞职,应该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可是那天之后她却没有再提,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
深思的目光落在对面女孩儿的身上,“她和你说过要辞职?你留她的吗?”他试探地问。
简凝正夹了一口茄子,听到他的话,动作停也没停的放在碗里,“嗯,她说的,我跟她说不要辞职。”
段寒屿也有一些意外,他一直以为简凝挺讨厌闵柔的。
“为什么?”
简凝抬起头,明亮清澈的眸子映着他的影子,“你不是说,她是一个得力的秘书吗?她帮了你很多不是吗?”
那为什么要再换一个呢?很多东西用了顺手,临时换个,不是很不方便吗?她帮不了他,那么就让闵柔帮忙好了。至于闵柔的想法,简凝并没有太在意,她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这个人。
当年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和她分手,就说明了她不足为惧,手下败将,何以言勇呢?
段寒屿微微一笑,是谁说他家凝凝不董事的,不过他的感动没维持超过三分钟,就被电话震动给震得烟消云散。
听到手机震动,段寒屿立刻就去摸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两个手机都是安安静静的,连个骚扰信息都没有。简凝的第一个念头也是他的手机响,可是看他微微有些迷惑的表情,才想起来,她自己也有手机来着。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手机这个时候又震动了起来,这次没有悬念了,就是放在她手边的电话。
段寒屿眉头立刻就拧了起来,简凝手机里只有他一个联系人,除了他根本没有人会联系简凝,可是,现在会联系她的人正坐在这,那么还有谁会联系简凝?
她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熟络到可以留下电话的朋友,难道是骚扰信息?
简凝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弹钢琴的’四个字,她有些惊讶,点开了彩信。
是一张照片,他正狼狈地躺在地上,身上骑着小鬼头,他头发也乱了,照片上配着文字,快救命啊!
简凝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意,她没准备回短信,顺手关了手机,放在一边。
段寒屿时刻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露出愉悦的笑脸,他心里一顿,就看见她毫不在意地关掉了手机,放在一边,显然没有回复的打算。
他悬着的心又放了下去,他忍不住自嘲,他到底在担心什么?那个发短信的人吗?
直到那顿饭吃完,简凝都没有解释过那条短信。段寒屿望着桌子上的手机,目光闪了闪,从简凝的表情来看那显然不是一条陌生的短信,那么就是有人给她发的,可是……凝凝从来没跟他提起过。
简凝是觉得没有必要,在她的世界里,实在不觉得多一个秦朗有多重要,在她看来,秦朗和幼儿园的小盆友一样,是个超龄的大朋友,更何况,她觉得两个人压根就没有知道彼此的理由,反正他们也不会见面。
那一条短信,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段寒屿的心里,存在着虽然不会很痛,可是不拔掉实在是碍眼的那种。
第二天,段寒屿便叫闵柔进来。
“你去查查凝凝每天去的那个幼儿园,有没有什么陌生的可疑人士。”
闵柔有些惊讶,自从简凝休学之后她的生活一直过的风平浪静,他怎么会突然下这么一道奇怪的命令?
“发生什么事了?”她忍不住问。
也许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突然,段寒屿心里有一种茫然无措的迷茫感,听到她询问,他竟有了一种倾诉的渴望。
他抿了抿薄唇,漆黑的眸子里染着一层薄薄的雾,他有些苦恼地道:“凝凝……好像交到朋友了。”
闵柔怎么都不会想到是这个理由,她有些惊讶,忍不住高兴道:“这是好事啊,她不再害怕人群,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吗?”
他眉头却拧的更紧,“她根本没有分辨坏人的能力,她太天真善良,我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她,不让她被伤害。”
“你会不会管太多了?”闵柔不客气地道,“她已经二十岁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想到和她对峙时,简凝伶牙俐齿的模样,闵柔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被人伤害。
“她没有,所以她才不敢接触人群!”段寒屿不容置疑地道,“我从来没有反对过她交朋友,可是这个人,最起码也得是个好人吧?”
以简凝的身份,很容易引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这是吴为出现时带给段寒屿的危机感。他必须要防止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如果是让简凝受到伤害才能恢复正常,他宁愿让她一辈子都这样不食人间烟火。
“好人?”闵柔念着这个相对来说片面的词汇,“段总,段先生,现在用好人来形容一个人未免太不客观了吧。简凝是很少与人接触,可是她可以判断一个人的本质。更何况,对简凝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好人或者坏人,如果威胁到她的人,她根本不会接触。”
段寒屿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语气冷静地道:“当年她看到你,反应那么激烈,所以当年你威胁到她了?”
因为简凝感受到了来自闵柔的威胁,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她,不余遗力,甚至不择手段的让他们分手。
闵柔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只低声道:“如果当年我知道,我根本不会去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知道他会那么在乎简凝,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骄傲,一定要融入他的生活里,让简凝喜爱她。
段寒屿不置可否,很显然,他并不喜欢谈及过去,“我希望凝凝可以交朋友,可以走出那段过去,我是希望她可以成长,但我更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如果伤害为代价,我宁愿她一辈子都这样。”
闵柔抿了抿唇,柔媚的面孔紧紧地绷着,良久,她才低声道了一句:“是,我会让人去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