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屿很少出现在幼儿园,当下午到了三点,简凝该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段寒屿站在幼儿园门前倚着车门,含笑地望着她。
一身墨蓝色西装,他穿的却好像格外的好看,淡漠的生人勿进的气质,给他平添了两分尊贵,连他的车都是低调的黑色,更彰显了主人的成熟与稳重。
秦朗送简凝出门,跟在她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简凝发现段寒屿时,开心明亮的笑脸,比她在幼儿园时都要愉悦了几分,她蹦蹦跳跳地扑了过去,据说不喜与人接近的她,却毫不犹豫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亲密的态度一览无遗。
段寒屿身材挺拔,娇小的简凝站在他的身边显得格外的小鸟依人,两个人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仿佛天生就是在一起的两个人。
有比较才会发现差距,秦朗眉头微微拧起,眼前的男人比那日看起来气势更盛,只是那样简单地站在那里,强大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他,仿佛天生就是受人瞩目,而他对这样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
他是一个钢琴演奏家,他在各种场合演奏过,不乏许多商界名流,政界大咖,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灯光舞台,可是他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却比他更加自在,仿佛任何地方都是他的舞台。
他就是段寒屿,宠坏简凝的人。
“你怎么会来幼儿园啊?”简凝只要看到段寒屿就会很高兴,眼睛闪着光芒,只容得下他一个。
他目光一柔,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她的腰,占有的姿态一览无遗,“来接你啊。”
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他大驾光临的理由啊?
她最吃他这一套,最喜欢他说,他是为了她。她笑眯眯地蹭蹭他的手臂,趁机提要求:“那今天你做饭好不好?”
“好像让你做过饭似的。”他挑挑眉,语带宠溺地道。
她吐吐舌头,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娇嗔道:“你做的好吃嘛!”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秦朗心里五味杂陈,这几天他一直陪着简凝玩,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进步的时候——从最开始的五步,到现在可以接近到两步,而且还顺利的要到了电话,段寒屿的突然出现,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他所以为的亲近,在面对段寒屿的时候,那么不值一提。
秦朗挂着镇定自若的笑容,山前了一步,开口道:“简凝,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简凝眨了眨眼,有些迷惑地看了看他,然后才反应过来,要介绍他们两个人认识的?
“哦,他是寒屿。”她挽着段寒屿道,又指了指秦朗,“他,弹钢琴的。”
她的介绍让段寒屿心情大悦,所谓的接近就是简凝连名字都没记住,弹钢琴的?他在心里冷笑,这就是他的身份。
秦朗却毫不在意,他如果在意这些细节,气也气死了。在从五步进步到两步的路途上,秦朗的心脏日渐强大,越来越能接受简凝的说话方式。
他毫不在意地微笑,首先伸出手,友好地道:“你好,久闻大名。”
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段寒屿在心里暗忱,若是旁人,此时恐怕已经恼羞成怒了吧。
他缓缓地伸出手,与秦朗浅浅一握,“你好秦先生,我也是久仰了。”
秦朗目光一闪,简凝并没有介绍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他是秦先生,显然是提前调查过了他。
两人很快松开了手,秦朗笑容不变的立在一旁。
简凝似乎没有发现两个人的不对劲,只是挽着段寒屿,把秦朗忘在了一旁,“那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他垂下头望着她笑颜如花,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柔声道:“好。”
段寒屿几乎没有拒绝过她任何的要求,不管是有理或是无理的,她却还是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心雀跃的像个孩子。
秦朗发现,段寒屿并没有他外表的那样冰冷与沉默,至少是面对简凝的时候,他脸上的柔情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得到。而简凝似乎他的态度理所当然,仿佛他就是温柔的。
段寒屿亲自为她拉开车门,秦朗站在一旁,目睹着段寒屿上车之后为简凝系好安全带,简凝一派坦然的接受着他的服务,仿佛他做了无数次。
而简凝,甚至都没有和秦朗说一句再见。段寒屿呢,除了那次握手,根本没有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们两个人,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外人挡在外面,任何人都进不去,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多了谁都太挤了。
秦朗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越走越远,突然觉得莫名的低落……
秦朗与段寒屿的第一次交锋,以被彻底无视结束。
两人回到家,简凝便扑倒沙发上看电视,他无奈地看着她幸福的样子,眼中是挡不住的暖意,“先去洗个澡,外面那么热,玩了一上午,该出汗了。”
简凝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她嫌恶地皱了皱眉,突然想到,刚才她扑倒他身上,那不是都被他闻到了?她自我厌恶的哀号一声,不再啰嗦跑去洗澡。
段寒屿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无奈地摇摇头。他认命地进了厨房,当她的大厨。
简凝洗完澡,神清气爽地出来,段寒屿煮好了绿豆粥放在桌子上,招呼她过来吃。
“先喝点绿豆粥消暑,晚一点再吃饭。”
简凝乖乖地坐过去,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湿的,身上是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她常用的牌子。
她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绿豆粥,段寒屿便接过她手里的浴巾给她擦头发。刚刚洗完的长发柔柔软软的,散发着洗发膏清新的味道,他动作轻柔,为她擦好头发。
“今天那个人……你认识他多久了?”他手中动作不停,若无其事地问。
简凝含着粥,模糊地道:“也没多久,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他呢。”
“先咽下东西再说话。”他拧起眉头,教训道。
她甚乖,喝完了粥转过头冲他呵呵的笑,“就是在幼儿园认识的,后来他认出我,说就是他撞到我的。”她顿了顿,颇有些苦恼地道:“可是我不太记得了。”
他手下一顿,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带着无奈,“迷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