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课程十分简单,整个学期只开了一门课----税务筹划,阶梯教室早已坐满了人,宫教授杵着拐棍走了进来,颤颤巍巍拿着麦克风,喷着口水不厌其烦的点着名,结果,堂堂一节四十五分钟的课只讲了二十分钟。没来的只有周婧雯一人,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同学们各忙各的,似乎谁都不知道她去了那里。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虽然与周婧雯是高中同学,但她性格实在过于孤僻,终日只知道学习学习,私下里也不跟别人接触,而我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同学只得在学习有疑问才会去找她,这种目的性交往她也倒乐得自在,在大一学校组织的情商培训中,只有她原地不动,就连老师也是极为无力,给她的评论是:只适合学习,很难走入社会。
想想吧,如果有一部分人不喜欢搭理你,可能是他们的原因;但如果有很多人不愿意搭理你,那就是你的原因。整整一个上午,周婧雯都没有出现,这真的很不寻常,像她那种学习到了痴狂境界而言,旷课一词她的词典压根就不会印刷出版。
陈羽端着本书优雅地坐在食堂门口,明亮的眸子望着路过的师生,老远看到我走了过来,高举着手臂欢呼着迎了上去,“嗨,这边!咱们今天要在学校图书馆进行拍摄。”
“哦。陈大导演?”林子祥翻了个白眼,百般厌恶他无时无刻地出现,“能不能让我们吃了饭再说?”
健硕的臂膀用力顶了下他的测肩,陈羽含笑灵敏地躲了过去。温和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小声窃窃私语道,“我只不过好心提醒一下,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费他妈什么话?她是我老婆,领证的,我不紧张谁紧张?!”这货什么耳力?这么小都听得到。
不等对方回答,硬生生扯着我走了。
第一脚踏入图书馆的大门时,一股不自然的寒意吹在人们的身上,这股寒意冰冷刺骨,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冷不丁的,林子祥握住我的手,“这栋大楼有些诡异,小心点保不齐有什么脏东西。”
我戏谑一笑,打掉他的手,鄙夷的上下打量着他,“开什么玩笑?学校耶,能有什么脏东西?就算有,也就只有你这只!”
冰冷的眸子怒瞪着我,他居然生气了?大手一挥将我瘦弱的肩膀卡的死死,下颚一收,耳边低吟,“你最好不要怀疑我说的话,我现在的身份不是鬼,是你的老公!”
“噗!”一口老血吐在地上,我已死,享年21岁。
说也奇怪,自从步入大厅,冷意一下子削减不少,如果不是用心去感受,一点也察觉不到,宁静的走廊里一尘不染,一栋棕红色的木门与其他青色木门显得格格不入。林子祥不再紧搂着我,而是张着手臂将我牢牢地护在里面,时刻关注着眼前的一切,直觉告诉他这里很不一样,即使地面擦得一尘不染,但犄角旮旯里还是有枣红色凝结的液体。
楼道深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青春少女的欢笑声以及陈羽搬弄手上摄影机的声音,他们的突然来临,林子祥十分懊恼,掐指一算,凶兆!大凶!!怒瞪着远处赶来的人,满是怒火的眼神在深邃的走廊里闪着悠悠的紫光。
“咦?”石燃一向的不拘小节,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指着棕门,“这边什么时候有个棕门?陈羽我们就在这边拍摄好不好?我进去了!”
“不要!”眼看着女孩的手即将碰到木门,林子祥出言制止,可惜一切已经晚了。
“好呀!”
“好你妹个头啊!”林子祥铁青着脸手肘猛地杵了他一下,“所有人闭眼!”
现场的人面面相觑,丝毫不知道面前这个发号施令的人是谁,石燃早已将门打开,一股浓烈的酒肆味道夹杂着腐烂的霉味飘了出来,有些受不了的直接在外面吐了。就连我也屏住呼吸,皱着眉头退到一边。
手机手电功能一开,一束光打在瓷砖地板上显得尤为刺眼,李瑞雪鄙夷的看着林子祥,“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凭什么都要听你一个外人的?又不是我们数艺系的人。”
秀眉一挑,高傲地仰着眸子,控制着手机的光亮往里面探去。
我眼睛徒然瞪得老大,就连在场除却林子祥的唯一男性,陈羽也吃惊不已,现场那些素来胆大的女孩子秀目一看,接连尖叫着,我一听,好么,就连女低音也能吼成女高音!林子祥一脸正经的端详着里面的一切,完了,这些惹祸精,放出了个什么鬼?
教室地面一片黑红,地上有两具尸体,一具只剩下骨头架子,几只肉蛆贪婪的附着在上面继续啃食,这些肉蛆吃的颜色都有些发绿,看来已经养成了尸蛆,这种蛆专食腐肉,,而且含有剧毒,活人一咬就该去阎王殿报告了。另一具爬在地上,白骨如柴的手硬生生插入厚重的门板,入木三厘,上面夹杂着过多的血肉,狰狞的面容无望的看着门外,绝望的深情似乎在等候着救援,然而,一切早已来不及。
刚刚还理直气壮,天不怕地不怕的李瑞雪,早已翻了白眼,晕倒在地,手机反着明亮的手电光照亮了现场人们的神情。我欲哭无泪地退到林子祥身后,使劲攥着他早被冷汗清透的上衣袖口,瑟瑟发抖。
那刺骨的寒冷再次涌了上来,比之前更冷!更寒!仿佛整个人光着身子跌落冰窖,还被人破了冰水,每一个细胞都是冷的。
诡异的事情还没有完,一阵阴沉婉转而底蕴悠长的呼喊声,从里面传来,“你,是来陪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