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父女相逢

“啪!”陈思竹少有的气恼将书本往桌上一摔,书皮就这那层薄薄的蜡溜出去一大截,险些掉在地上,坐在椅子上盘起腿,右手不假思索端起刚充好的现磨咖啡一饮而尽,皱着眉头玩命刷新着桌面。

办公室同事们互相对望一眼,虽与这位美得像天仙,气质无可挑剔的实习教师很少有生气的时候,如今摔书、干掉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狂刷电脑屏幕,无一不在说明,她,陈思竹生气了!

一时间诸位单身男教师将她围个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现在学生多么难管,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放宽心什么的,更有甚者直接献上准备已久的巧克力,包的跟粽子有一拼直愣愣的送了上来,大咽口水虔诚的问着,“晚上是否有空,能不能共进晚餐。”

躲在角落里的欧阳炀随性的给自己的杯子续了续水,看着杯中软了吧嗒的茶叶,才恍惚知道昨夜的茶叶没有丢掉,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浪费。嘴边细碎的胡子慢慢挑动着,露出满意的笑容,似乎很是赞成自己‘勤俭节约’的行为。抬眸看到办公室的男性同胞们将陈思竹围得密不透风,不由得怒了努嘴,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男的都喜欢中看不中用的人?

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从身边溜达过去,目光仍然落在里面陈思竹身上,似乎有意让对方关注自己。坐在位子上,操作着鼠标追看上周更新完的《经典传奇》。

被欧阳炀那惊魂一瞥感到稍微不适的陈思竹,早已无暇顾忌周边人的感受,直愣愣看着不远处的欧阳炀,虽泡着茶,但茶无香味一闻就知道是隔夜茶,自打来时,同事便就视欧阳炀为奇葩中的屌丝,屌丝中的战斗机。平时极其喜欢那些什么孔孟之道、诸子百家的东西,有时候还会发了疯似的研究《周易》时常不顾别人感受,拉一个人滔滔不绝说着《周易》如何如何深邃,源远流长。搞得对方十分无语,若不是看在他有教室职证而且会用电脑,真心怀疑他是穿来的。

说也奇怪,陈思竹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很熟悉,像是上辈子就认识的感觉。初到单位的她被同仁灌输了太多关于他的不良信息,如今看来似乎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死板,反而有些呆萌,这样男人很需要照顾。想到这里不免甜腻的笑了笑,这一笑险些让离她进的同事跪了下来,也对,在如此绝色绝品美女面前不冲动真的很难做到。

发觉自己失仪之处,微微欠了欠身子,婉言拒绝,“实在不好意思,走神了。不过,今天下午还有事情。下次再约。”

男老师们尴尬的互相对望一眼,绅士的走开,临走时还不忘多嘱咐她,“一定要记得约我哦。”

面对老师们的热情,陈思竹尴尬的敷衍笑了笑。

“哎呦卧槽!开什么国际玩笑?花甲是六十多岁,秦始皇怎么会看上一条腿迈进棺材的人?!”欧阳炀一拍大腿,忘乎所以的投入到节目中去,丝毫不顾及周边人的感受,高亢的嗓音评论着剧情。

众人皆嗤之以鼻,一展厌恶神态,唯独陈思竹支撑着脑袋,满是憧憬的张望着他,若有所思地甜甜笑着,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与众不同?别的男人看了我魂都勾跑了,唯有他漠视?

不知拨了第几遍林子祥的手机号码,对方都是无法接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蹲在女厕所有一次听到‘无法接通’气的直跺脚,学校广播室自己大一大二常去,可是从来都是信号满格,就连最弱的移动号码也是满格,没有先兆的消失不见,真是难以捉摸。如今的我根本不敢出门,生怕万一出去了,遇到围攻又该如何?可是关键时刻,林子祥却不在身边?!靠,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吗?不管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定了定神,手扶着把手推开了门,本以为接触到冰凉粘腻的扶手,却穿门而过!

紧闭双眼不敢睁开,心脏像是被猎人捕捉到的小鹿在奋力挣脱掉困住自己的大网,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这里像是明清时期的车水马路,虽然周围雾气弥漫,但依然可以看清路边种满了槐树和柳树。咽了下口水,往前走几部,雾气渐渐散开,露出一个诡异的大牌楼,上面三个字清清楚楚的写着繁体字,可惜我才识疏浅只识得中间‘门’字。

面前场景骤然产生了变化,驼铃一样的声音清脆的环绕在自己耳边,我慢慢往前的脚步停驻在那里,半颗不敢挪动,直到声音消失在黑夜尽头,街道两旁的柳树叶系数落下,飘散在空中成了一朵又一朵的白色雪花,一片片飘散空中。羽睫微扬玩心大起,跳的老高轻轻的一跳就可以蹦出四五米远,着实吓了我一跳,揉着闷热的胸口,反而有些不适,像极了含块老血哽咽在喉的感觉。

“萱儿?”

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有人叫我?是谁?

傻傻的停驻在哪里,丝毫不敢动,更不敢回头。含着泪乌泱泱地哭诉,“不要吃我,我很臭不好吃。”

冰冷的鼻息喷在我的脸颊,他已经靠近了,“是香的,谁敢说我们家萱儿臭,我就教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紧张得不行,傻愣的杵在那里,不敢转身,人有三把火保护自己不受侵害,如果吹灭一把就等于在用生命证明,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真谛。我是人,不是圣人,犯不着以身犯险。

一团黑气凝聚在面前,幻化成了人性,他的眉目透着逼人的灵气,让人一眼就陷了进去,我眨巴了下眼睛,不知该说什么。

“你是慕容萱?”他身子微蹲,木讷的眸子闪烁着诚恳。

天哪!他在问我?

我该说还是不说?

徐妈说了,不可以告诉别人名字、生辰八字,否则有点道行的能整死你。

我双手捂了嘴巴,摇摇头,坚决不语。

对方并不生气,反而开怀大笑,“傻孩子,我是你爸爸啊。徐妈没少告诉你东西,你也做得很好,除了我不许告诉别人你的生辰八字。懂么?”

我眼睛瞪得老大,“你是我爸爸?我一直以为你••••••,不对,难道这里是阴间?”我吞吞吐吐地说。

“是。我们有血缘关系,所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你。”

“可是,咳咳。好冷!”我打了一个冷颤,这里比空调房冷得多,逼人透骨的寒冷,这些年的心酸涌上心头,含泪斥责,“你是我爸爸,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和妈妈?哪怕托梦也好?”

他携了自己一滴血放在我的小拇指凝聚成一块上等血玉,“傻孩子,我若托梦,你们必然损失阳寿啊。快回去吧。这滴血会保佑你平安的。你记住,我对你还有你妈的爱丝毫不弱。”

大手一扬,一阵暖风将我吹起,闷热一阵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厕所门口,纳闷的回忆刚刚的事情。右手小拇指那枚细如丝线的玉戒指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泛着亮光。

林子祥支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腿上扎扎实实挨了两下,鲜血直流,扶着墙看到我若有所思的样子,无力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老婆也改成长了,这一步走得好艰辛。

但为了自己的身世,一切都是值得的,对!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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