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轻声呼唤,屋里的支撑身子靠着墙,那粉的通透的唇那里有血色,抿嘴轻咬,“你还好么?怎么感觉虚弱了呢?”
闻声回头,看到他单薄的身子,无力靠着墙面,淡入红霞的粉唇依旧扬着不羁的笑容。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心酸,垂眸看到他最钟爱的白色牛仔被红色染红又碎成流苏,含着血一滴一滴往下流着,心猛地一揪,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上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来不及细想这些,直接奔向他。
手臂弯曲让他躺在上面,支撑着双臂让他有依靠点,不再如烂泥一样。看到我惊慌的神情,他付之淡淡地一笑,费力的伸着手臂,用那双茧子的手轻柔抚摸着我额头的刘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刘海已经成了他的专属,而每次触摸我都会觉得安心。
“傻瓜,我没事。只是、咳咳,有点累,回家睡一觉就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免感慨,自己真是高估了自己。
含泪轻笑,伸出手拖住他的下巴,轻轻上挑俯首极其轻柔的吻了下去,泪水划过唇边,借机涌入他的嘴中,轻轻地弹下他的脑门,“对我是傻瓜你是笨蛋。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你也只许有我一个。你伤成这样不去医院么?”
泪水滑入他的唇间,涌入舌尖,一股腥辣的感觉刺激到他的味蕾,仿佛在喝陈年老酒一样一下辣到了嗓子眼。随即一股浑身炽热的感觉燃烧着身上每一寸细胞,就连身上患处也隐隐发痛,紧闭双眼感受着泪水带给自己的痛感,那么真实的存在着,这次感觉比之前几次更强烈,之前只是淡淡的痒,如今却是如同坠入阿鼻地狱那般痛不欲生。再次睁开眼睛,只见我拖着他下颚的手轻轻为他擦着汗水,手上那枚血玉戒尤为刺眼,无奈地窃笑着,看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连她身世都有人参透了。但究竟又会是谁呢?牺牲了转世轮回机会,歃血为盟的保护她。
凝望着我的眼眸看了许久,浅笑在唇边轻啄,“傻瓜,我是鬼道士,怎么用去医院?你的泪水是最好的良药。”
见他还有力气调笑,便知问题不大,手肘往下一颤,吓得他惊愕的眼神看着我,在我看来就是无辜的小眼神,不免险些发笑。
远处,陈羽在家中睡得晕头转向,挂断我电话时才明白已经旷了两节课,不过还好,老师与自己关系不错,勉勉强强可以糊弄过去。只是担心学校有事,叼着半个汉堡披着衬衫出了门,骑着自行车一路赶往学校。一路上没少听同学们议论上午的诡异视频和那个传奇学姐—慕容萱,心中大概有了底子。
匆忙去了教学楼,看到我单膝跪地拖着林子祥的脑袋,他虚弱的躺在我的怀中,满腿的红色显得异常刺眼。干练如他,麻利的脱下外套裹住他的双腿,从怀中接过他,由于用力过猛,林子祥呲牙咧嘴的唏嘘称痛,一个爆栗打到陈羽脑瓜顶上,“你他妈不知道轻点啊?我可是伤员!”
“伤员?”陈羽瞥了我一眼,纳闷的挑眉,不屑的笑了笑,厉声道,“既然是伤员还不闭嘴?!送你去医院。”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林子祥被陈羽抱着,林子祥本就受了伤,如今两人以这么尴尬的姿势互相对望,脸皮薄的他不免红润了脸颊,我无意的萌上眼睛,天哪,这是什么世道?我承认我不是腐女,但眼前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不由得想入非非。
林子祥黑色的眸子渐渐凝聚,瞳孔中涣散着紫光,我安安紧了紧拳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明白这是他发火的前兆,如果不及时制止恐怕问题很棘手。尴尬地陪着笑脸,拦住陈羽的去路,“额,陈羽,谢谢你的好意,但它不需要去医院。”
见我说话支支吾吾含糊不清,他凝了眸子,极度质疑我的话,看了看怀中的脸颊通红,攥着拳头的林子祥,“你确定么?他的情况很糟糕,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会有生命危险,他已经严重缺血了。你看他的脸通红嘴巴却接近白色了。”
“我很确定,他,额。没事,家里有家庭医生。”百般纠结的撒了谎,良心强力谴责,竭尽全力的瞒了过去,“把他交给我吧,一会打的送回家就好了。没事放心了啊!”
面目表情抽搐不已,尴尬的挠了挠头,硬生生接了过去,一路上,不管陈羽在边上说了多少句规劝的话,我都仿若没有听到,只是一门心思的扛着林子祥这坨烂肉往大门走去。索性,午休时间已过,上课的铃声打过两遍,校园安静地可怕,洋洋洒洒有几个迟到的学生抱着书籍匆匆忙忙赶往教学楼,一路上没有多余异样眼光。
快到校门口陈羽一个箭步冲到马路边,张牙舞爪伸着手,夸张的拦着路上川流不息的出租车。娴熟的打开车门,牟足了劲将林子祥横抱进车,打开副驾驶让我坐上去,独留他一人在后座蜷曲着身子照顾着林子祥,看到他的坚持我感到丝毫无语,毕竟与他相接触不过半月,如今这么高的兴致照顾着我,这份盛情真的太过接受了。
磨蹭着手掌,红了脸颊,“谢谢了,不过就送到这边吧,我是他的妻子,这点事还是可以做的。”
我虽然是名作者,但是对于人际交往这块还真是欠缺,说话有时候太过耿直,就连多年相识的朋友也不止一次指出,但我丝毫没有改过,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改正。直到如今的我,已经稍稍有了好转,知道一句话可以拐着弯说。其实对于陈羽的话,我真的很想说,陈羽,我跟你熟么?我一个有夫之妇你勾搭啥?
许是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他略勾了嘴角,后退一步让开了道,看到我安全上了车,坐在地上含情对望着,不免暗自嘲讽的笑了,也是,自己算个屁?替我关上车门,对着车驶去方向摆了摆手,冲着车远去的方向,笑了笑,插着兜走向自己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