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太子不知为何心情极好,就差蹦起来唱一曲了。事有反常即为妖,卫宣瑶开口询问:“太子,皇上病着你怎么还这么开心?在杜陵发生什么事了吗?”
“呵呵,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那你倒是说出来,就算我不信,就当听一乐呵。”
太子犹豫了一下,凑近卫宣瑶小声地说:“有人告诉我,我命中注定是未来的天子,父皇虽对我诸多不满,但我毕竟是嫡长子,他不会废黜我的。况且他在世上的时日已不多……”
卫宣瑶吓得惊呼起来:“谁告诉你的!”
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冷静,可并没有回答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长定宫到了,然而森严的守卫就好像没看见太子一样,一条缝也没给他让出来。
卫宣瑶觉出气氛不对,而这里又是别人的地盘,不宜久留,便扯着太子催他先出去再说。可太子被侍卫们的态度给惹起了脾气,甩开卫宣瑶,刷拉一下就把佩剑给拔了出来。
“哎哟祖宗!你这是……”卫宣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太子殿下,您这是为何呢?圣驾染恙,需要静养,舞刀弄枪地成何体统?”
这幽灵一样的声音卫宣瑶熟悉,不就是皇帝身边的宦官石显吗?他露面准没好事。
“臣知道太子是一心想探望皇上,皇上也知道,已下了一道手谕给您,您啊,就不必进去了。”
太子楞楞地问:“父皇有何旨意?”
“宫中疫病突发,乃王气衰微,邪气盛行之故。实则太子失德,中宫不正,动摇大汉根基。责令太子禁足反思,非诏不得进见。”
卫宣瑶听完,心凉得透透地。好厉害的傅昭仪!一个小小的感冒,被她结合掖庭狱苦役害病的情况,硬生生上纲上线到了动摇国本的高度。皇帝一定觉得太子这是要克死他,现在只是禁足,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傅昭仪忽悠得下决心更换储君。
太子悲从中来,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高声哭喊:“父皇!即使儿臣有千般过错,您抱病在床,儿臣都不能近前探望一眼吗?儿臣死且不能瞑目啊!”
卫宣瑶清楚,这不是太子突然开窍了,而是确实地真情流露,却也恰巧是应对目前危局的一个办法。于是她把食盒递上去,叫太子继续发挥。
“难道您此生都不愿见儿臣了吗?儿臣特意带了您最爱吃的糕点,记得小时候,您抱着儿臣,叫儿臣拿糕点孝敬先帝,恍如昨日啊……”
紧闭的宫门依然纹丝不动,卫宣瑶心中的焦急在不断攀升,难道历史上太子刘骜真的是被废的命运吗?这种情况下被废,傅昭仪掌权后,他绝对难逃一死!
可惜她只是个卑微的宫女,这节骨眼儿上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这时,隐约有悦耳的环佩轻响飘来,打破了这逼死人的压抑。众人都不禁循声张望,只见一架精致又素雅的步辇停在了侍卫的包围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