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仪驾到!”
侍卫们一听是冯昭仪,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来。片刻之后,宫女从步辇上搀扶下一个穿青色织锦深衣的纤细女子,眉宇间英气勃发,不似普通娇弱的宫妃。
“石显,不去通报,杵着做什么?”听上去一句普通的问话,却让权倾朝野的石显脸色一变,居然乖乖进去通报。
“太子孝顺,有人却要阻绝人伦,谁能看的下去呢?跟妾身一起进去吧,看谁敢拦你。”
牛逼啊!卫宣瑶虽然暂且搞不清楚局势究竟要往哪个方向发展,但总算不再是死局。
冯昭仪昂首挺胸地大步走上了台阶,太子紧随其后,正遇上石显跑出来陪笑道:“让冯昭仪久候了,快请进吧,皇上等着您呢。”
冯昭仪哼也没哼一声,径自进了寝殿。可太子一跨进殿门就好像所有精力都用光了一样,脸色都不好了。卫宣瑶跟在后面不由得担心,太子这是在害怕,害怕他的亲爹。
冯昭仪走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皇帝的病榻前。
元帝朝大汉皇宫里,鼎立的三方今天算是齐聚一堂了。
冯昭仪只当没看见在一旁侍奉汤药的傅昭仪和定陶王,冲到床边跪坐下来,抓住皇帝的手就开始哽咽。
卫宣瑶看得清楚,傅昭仪微微翻了一个白眼,余光好像一把镰刀,要把冯昭仪给拦腰割断。
傅昭仪并不像别人一样忌讳冯昭仪,不甘示弱地直接开始发作:“冯昭仪,现在才来哭不觉得太晚了吗?皇上在你宫里染病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
冯昭仪缓缓抬头,眼神比傅昭仪的还毒,一字一顿地反问:“傅昭仪还有脸质问我?皇上正当壮年,龙体向来康健,怎么会突然病倒?还不是你心怀叵测,为了储位,想让皇上尽早归天!”
此话一出,连卫宣瑶这漩涡之外的人都吓得停住了呼吸。
傅昭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说来就来,但她并没有辩解,而是撕心裂肺地哭喊了一句:“妾身……妾身冤枉啊!”
如果不是跟她打过交道,卫宣瑶也不信傅昭仪这种面相的人能狠毒到谋杀亲夫。她装得笨嘴拙舌不会辩解,反倒更让人容易相信。
定陶王也哭起来了,抱住母亲抽抽搭搭地说:“母亲心慈仁厚,连蚂蚁都不忍伤害,怎会有人拿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来污蔑母亲!”
冯昭仪冷冷一笑:“没证据你以为我会踏进你这长定宫半步吗?来人,把那日皇上从长定宫带来的糕点拿来,当着傅昭仪的面验给她看!”
这时候,卫宣瑶只可惜没能炒上一盘瓜子边磕边看,这简直就是高手之间的生死决斗啊。
太子呢,直接懵逼了,成了一尊瞠目结舌状的雕像。
糕点装在一个铺着明黄色丝绢的银盘里端了上来,傅昭仪带着疑惑和恐惧颤抖着声音喊:“皇上?”
躺在病床上的皇帝点了点头,她的瞳孔顿时就放大了,脸上血色全无,只差一点就会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