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谁是这里最好的太医!救人啊!”
太子这样冲进太医署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傻了,毛笔和药材摔了一地。这些人都是长时间在宫里浸淫的,个个都盯着太子以及他怀里的小宫女,不敢动弹。
太医署真正经验最老到的王太医正巧不在,所以大部分人都把目光投放到了有些特立独行的李桐君身上。太子也认得李桐君,二话不说就把卫宣瑶抱了过去。
“给她灌水。”
太子愣了一下,旋即恼怒地喊道:“水岂能解毒?你快拿解药来给宣瑶吃啊!”
李桐君冷冰冰地回答:“我并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给她灌水是让她把吃下去的毒物尽量呕吐出来。”
听完之后太子的脸有点儿微红,不再多说,抓过桌子上的茶壶就要给宣瑶灌下去。
卫宣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牙关紧锁,太子急得满头大汗也灌不进一滴水。李桐君便把卫宣瑶的下巴使劲一捏,不但打开了她的牙关,甚至直接把她给捏得痛醒了。
看到李桐君那张脸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挣脱,虽然因为卫宣瑶没什么力气并没有挣脱掉,但李桐君还是感觉出来了。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太子去做。
一壶水全灌了下去,卫宣瑶并没有吐出来,李桐君拿了一根压舌头的竹签,探入她口中,轻轻拨弄了一下她的舌根,卫宣瑶只觉得刚刚喝下去的水像喷泉一样涌了上来,根本控制不住只想一吐为快。好在李桐君早有准备,拿了痰桶在她跟前,所以可怕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好厉害的毒。”在吐出来的东西里面,李桐君发现了血丝,说明卫宣瑶的消化道受到了损伤,如果多吃进去一些,当真是回天乏术。
“现在她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太子殿下可以将她带回宫里修养,我会把毒物分析出来,并给她送去解毒的药剂,这需要一些时间。我派个内侍帮你把她送回去。”
李桐君这本来是好意,想着太子金枝玉叶,抱一个宫女在皇宫跑来跑去实在不太成体统,谁料太子却固执地回绝了:“不必,把宣瑶交到谁的手里我都不放心,还是我自己带她回去好了。李太医,还请你务必尽快找到解药,现在宣瑶是长定宫的人,我也不能长时间留她在身边。”
犹豫了好一会儿,李桐君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太子何必对一个宫女这般体贴入微?”
太子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答道:“宣瑶她可不是普通的宫女,她是……她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听到这句话从太子嘴里说出,李桐君平淡无波的脸都扭曲了。“女子纯真无邪是可亲可爱,可身为男人这副样子……”说了一半他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太子显然听见了,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清醒了一半的卫宣瑶却按捺不住,一定要为太子争辩:“这副样子如何?这副样子虽傻,却叫人暖心,你纵有回春妙手,也只会伤人。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怎么李太医忘了这准则了?”
李桐君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声不吭,两片薄唇闭得紧紧地,脸板得像风干的咸鱼。
“这样很好……”
临走了,这样一句话冷不防地钻进了卫宣瑶的耳朵,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让她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