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我觉得力气恢复一些了,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从长定宫到太医署路程可不近,太子一直抱着她没有歇口气,就是铁人也该累了,何况卫宣瑶本就知道他单薄得很。
太子拿眼神剐了她一下,倔强地说:“小瞧我了不是?我好歹也是个男人,抱着你这么个小宫女跑几里路算什么?”
独自生活这么久,少有人真心实意地帮助她,卫宣瑶早已习惯了凡事都自己做,甚至反射性地排斥男人对她伸出的援手。但是对这个蠢萌到随意让人搓圆捏扁的太子,她觉得怀疑他,有点儿侮辱自己的智商。
高高的城阙一座一座地被两人甩在身后,寒风瑟瑟,刮得人脸颊生疼。看着太子都有些凌乱的鬓发在风中飞舞,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的单薄。
“太子殿下?”
“怎么?”
“我……问你一个问题,比较尴尬的那种,你介意吗?”
太子呵呵一笑,自己把她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你想问我跟放哥儿的事,对吗?”
“这个称呼……还真是亲密啊,哈哈。”这种时候,卫宣瑶总是感觉词穷,完全不知道用那几个字说出来会比较委婉。
太子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似乎内心也有许多的纠结:“我跟放哥儿亲密,是自小的事情。他是先代名臣张汤之后,先帝在时就经常召他进宫,而他不但长得清秀,还生性聪颖和顺,自然是人见人爱。或许我跟他真的比旁人更亲密一些,因为我知道,世上唯有他是不会欺骗我的。”
卫宣瑶心里升起一个很不合时宜的疑问,问出来就是泼太子的冷水,但她实在忍不了。“那他为什么会在长定宫定陶王那儿?看上去,他俩好像也挺亲密的。”
太子长叹一声说:“他受定陶王胁迫,也是因为我的关系,可我对此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倒是他,安慰我说这样也好,他能帮我盯着些定陶王的动向。呵呵,其实就算他能帮我传递消息我也想不到该怎么应对,枉费他一番苦心了。”
“原来如此啊!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有其事呢。你别说,在我的那个时代,男人和男人,还真没什么稀奇的,尤其是富平侯长得连我这样的美女都自愧不如,哈哈哈!”
心中的疑云消散了大半,卫宣瑶说了句玩笑话来缓和气氛,没想到勾起了太子的好奇:“你说什么?你们那个时代,男人和男人真的可以相恋吗?”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不接受的,但是情之所至,谁又能阻挡得了呢?”
听完这话,太子目瞪口呆,好像三观都被颠覆了的样子,卫宣瑶乐得取笑他,直说他是傻子。
“唉,现在你们俩都在长定宫,叫我无比揪心,却又无可奈何。宣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卫宣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地说:“你只需记住,保住太子,登上皇位,我和富平侯都会毫发无伤。所以,努力吧,少年!”
太子使劲地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那么,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放哥儿也拜托你了。”
卫宣瑶莫名地有些澎湃,拍着胸脯说:“放心,一根头发也不会让他少的。”
还没返回椒房殿,定陶王就派人来把卫宣瑶接走了,说是长定宫的人死也要死在长定宫。李桐君的动作也不算慢,所以卫宣瑶的小命好歹又保住了。一口气还没喘匀,一件大事儿就降临了长定宫。
孟春正月,也就是春节就要到了,不仅要祭祀天地祖先,还要进行阖宫夜宴。说白了一句话,就是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