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背叛与出卖

“官兵就要追来了,凌儿你快帮我抬一下马肚子。”福青冉一边试着抽动脚踝,一边咬牙忍痛向她求救。

林婉彤念他救命之恩,自己救他本是义无反顾的事,但时间不凑巧,正要挪步子,后边就传来阵阵马蹄声。

回身一瞧,天兵天将似的马队快要到跟前了。

“糟了,怎么办?”她发慌得厉害,声音也变得颤抖不已。

因冲在最前的凉肃正看着他俩,林婉彤这时候有些不太愿意接近福青冉,更是不想去帮他。

福青冉已催她数遍:“凌儿你快帮我抬一把,我右手的腕骨断了使不出劲儿。”

但见她踌躇在原地仍是不肯动,且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心寒间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你怕我会连累你?”

点头前,林婉彤往几步路外的军队打量,而后颤抖地“嗯”了一声。

“南凌!”福青冉用着胸腔中迸发的绝望试图将她吼醒,本就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更是充满了血,他哪里知道这个姑娘会如此绝情。

两人被带回城中大牢时,福青冉因重伤昏迷不醒,而林婉彤倒是周身无恙,她很明白,南凌的命是福青冉拿他自己换来的,所以在判官审问时,面对“是不是福青冉强行将你带走”这一问题使她有些良心不安。

她看看凉肃的神色,又想到这不过是个电视剧,如果出卖福青冉就能换得早日结局,那么今日所做的这些昧良心的事,是不是就可以在她回到现实世界后统统得到原谅?

还未待想清楚,林婉彤牙一咬,就吐出了个“是”字。

审问结束,消息传到宫中,谌礼锦看着南凌亲自画押的一纸供词,笑意中带了三分嘲讽、七分玩味。

不用手下禀报当时的场景,他也能猜得出这定是她为求自保做出的抉择。

他有意将薄纸卷传给了坤文,并说道:“这有点不太像南凌的作风。”

坤文则轻笑道:“陛下多疑了,大难临头各自飞,自古就有的道理。”

“不,朕了解她,胆子小但是义气大过天。这样,你通报下去,既然凉肃没有当场要了福青冉的命,那就先不要动他,留着说不定以后有用,至于南凌,你安排个安静的地方,朕要见见她。”谌礼锦吩咐完,坤文便亲自前去大牢指挥。

林婉彤坐在牢房里的草铺上,正与凉肃说着话,这时候却见到坤文带着旨意前来通告:“南二姑娘,还请跟老奴走一趟。”

凉肃不服,但被她劝下,并向他暗中告诫道:“大概是去见皇上,凉将军稍安勿躁,凌儿必定会平安无事。”

大牢前,一辆鎏金的马车正等着这位小姐,这车一看就是皇家专用的款式,还有两个仆妇端立在侧,见她来了纷纷行了个温婉的礼,问候道:“南二姑娘可好?”

破旧肮脏的囚服在身,且仍是饥肠辘辘的林婉彤说不出什么好话,只得勉强笑道:“劳两位姑姑费心了。”

她坐在没有上灯的漆黑车厢里,专心听着身旁两个仆妇起伏错落的呼吸,以及路过车窗的风声,遮挡月光的帘子翻飞起来,风一急,还生出紧促的噼啪声,将这个世界衬托得如此落寞。

不知道行了多久,马车带着她在一处灯火辉煌的豪宅门前停下,林婉彤让仆妇搀扶着下来时,往四周打量,竟见到灯光所及处均是繁荣草木,如墨远山俯成了倦兽,偶尔还有未眠的山鸟呀呀哀叫。

进了豪宅内庭,处处是桶大的灯笼被挂在檐下,随着夜风轻摆飘摇。

一个仆妇在前边带路,一个则在后边照应林婉彤。

她们走在靠着回廊的石板路上,另一侧植了丛丛的孝顺竹,偶尔会有竹枝竹叶拂过她们的臂膀肩头,带起沙沙的禅音回响。

林婉彤一路无话,被带到主宅的房门前,她仰首看到匾额上写的“丝英舍”,这三字立马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真是谌礼锦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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