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肃等了半天才见到神色不太安详的皇上,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谌礼锦往案桌前盘腿坐下,鼻腔中呼出满腹的闷气,懒懒问道:“凉将军这次又为何事前来?”
“臣,臣有一事相求。”他难言其事,但来之前向自己可爱的妹妹允诺过,因此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听闻南二姑娘今早顶撞了凉妃娘娘,陛下罚她进了冷宫。”
他提起南凌的时候,谌礼锦就有些坐不住了,反问他:“是又如何?与你有关?”
“臣恳请陛下释放南凌出宫。”
出宫?
谌礼锦心内起了冷笑,直接回绝他:“朕不答应。”
哪知凉肃也是有备而来,有理有据地辩论道:“南凌是罪人得恕,论至身份,不足以长居宫中,更不得靠近陛下。”
若让她长久待下去,的确会招来非议。
身为帝王的谌礼锦不是没考虑过这事,他挑拨福青冉刺杀南凌就是出于这个目的。
“朕会仔细考虑这事,凉将军就不必费心了,赶紧回去值守,别耽误了你自己在军中的风评。”他冷言道,谁让锦绣的龙袍加在他身,因此才敢如此讥诮一位立过赫赫战功的威武猛将。
第一回合战败,凉肃灰溜溜地随太监出了启良宫。
凉玉正等在天色渐暗的花园里,头顶上是日落时分的漫天霞光,群鸟呀呀叫唤,纷纷向远山归巢。
不用问也知道,光是看见他愧疚的神色,凉玉就先嘟起嘴,朝他埋怨:“哥哥不是说可以搞定这事的吗?”
“玉儿你先回去等等,过两天我再找皇上说说,大不了我去重臣家里跑几趟,联合人手逼皇上放人。”凉肃挠挠头皮,捋下来几束轻巧的乱发。
凉玉又得允诺,只好乖乖地送他出宫。
回到骊春宫时正好薄暮笼没窗棂,上灯的宫女专注地用长杆子将一盏盏亮闪闪的明灯挑挂到梁上,刹那间就将夜色逼退回了窗外。
她刚在凳上坐安稳,等着晚膳摆桌,敞开的大门前就有宫女们细柔的声音伴着夜风响起:“参见陛下。”
那是谌礼锦来了,凉玉顾不得自己的腿发酸,赶忙小跑到门口迎他。
但他却只停步在槛外,不曾想要踏进来。
“陛下。”凉玉怎会不知其中玄机,大概自己要受他责罚了。
果真谌礼锦开口便是:“凉肃是你叫过来的?”
“陛下知道了?”她垂头丧气并略有不满地呢喃,细巧的双手放在身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绕指的绢帕。
看她委屈的模样,他也拿不出准备好的说辞,只剩一声叹息,外加不耐烦的关切:“早点休息,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她温顺地应了,然后温顺地放任心爱的男人转身、不带一点留恋地离开。
皇宫的夜晚变得多么寂寥。
深深庭院在月下充斥着蛐蛐嘹亮的鸣响,林婉彤从发憷的迷糊中清醒,微微翻个身便贴近了愈渐熟悉的怀抱。
这是第三次,他强迫自己侍寝,还是那般蛮横又无赖。
谌礼锦未睡,侧着身欣赏她的颜许久,一直不曾合上过眼。
见她哼哼唧唧地醒了,忽地收拢手臂,将她卷进怀里又贴唇深吻下去。
她感觉一阵强烈的窒息,便用了全力将他推开一点距离,留出空隙总算可以大口大口喘气。
“陛下要玩我多久?三次?四次?”林婉彤咬紧牙根,从牙缝里撵出一个又一个的字来。
“看朕心情。”他又试着寻她唇舌戏弄,但被这不开心的女人揪住了某处,且下手怪狠,她再稍微用大点力,断子绝孙的咒言就要应验在他身上了。
谌礼锦忍受不住,皱紧眉头、缩起身子呵斥道:“放手!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又扑到他身上,张嘴往肩头的肌肉咬,咬出了两排清晰的牙印。
“南凌!”谌礼锦怒道,“给朕下去!”
林婉彤还真听话地翻身下床,她一丝不挂,露着姣好的身材慢慢跪到了地上。
“陛下要么为我申明冤屈,严惩真凶,要么往后不再碰我一下,实实在在将‘南凌’这人打入冷宫。否则,下次再贴身行事,我真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