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蕴热暖了她一整天,近午时,庭院里仍旧落大雪,老嬷照旧在桌边绣着小肚兜,还边笑道:“二姑娘晋妃嫔之位看来就是这几天了。”
这么一说,林婉彤才想起来,电视剧里明明设定与谌礼锦睡了一晚就能晋级的,哪知到现在竟连个名分都没有。
她正扯着手中的肚兜猜测狐疑,启良宫那方就有宫女过来接她出这冷宫。
老嬷边收拾起一堆凌乱的物什,边哎呦呦笑:“二姑娘你看,这话还没凉,皇上就急着要见你了。快,收拾好东西过去吧。”
林婉彤心里甜滋滋的,在他的暧昧之下,仿佛要走出这个虚幻世界的夙愿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前来接送的宫女往她单薄的身子上仔细披好了一层又一层的厚衣裳,最后将一件谌礼锦常用的亮黑鹤氅裹到她周身。
还有她们手中提着的大小包裹,无一不昭示这次是要她彻底脱离冷宫。
小太监抬着贵妃才能享用的金玉步辇到了庭院门口,一顶大伞将鹅毛雪遮去,有好几人搀扶着林婉彤坐上稳稳当当的软座。
她仰头望向微透光的伞面,冷风阵阵拂动她颈边的毛领,又痒又暖,将鹤氅收拢时似乎还能嗅到他的味道。
这座驾并未朝着启良宫进发,而是将她直接送到了宫门口。
面无一色的林婉彤生怕这又是谌礼锦发难或者凉玉陷害,步辇还未落地就急着滚下来,后退到离这群宫人极远的空场上。
然而雪地极滑,她一不小心就跌了,摔得屁股上起了冲头冲脑的疼痛。
宫女见状,纷纷上前来扶她,却遭这位小姐推搡,并听她惊呼道:“又有谁要害我?”
众人正搞不定,远处传来一声声苍老的呼喊:“停下,快停下。”
宫女散开去,她才见是坤文向自己这边赶了过来。
原以为有救了,哪知最后还是披着那件鹤氅,立在了城门外,冲这深似海的皇宫叹气。
坤文好心好意劝道:“二姑娘还是安心走吧,留在这宫里始终是非多,不如痛痛快快地到宫外去等皇上。”
“今日坤公公只跟我解释没人要害我,而是皇上非要我离宫,那原因呢?为何你不在这里跟我讲清楚?难道皇上还是怀疑我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她说时有些激动,一想起昨夜温存,那些动情的时刻可真算喂了狗。
受了嘱咐的坤文哪里敢解释,最多言道:“皇上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二姑娘只要明白皇上对你是真心的,比对南绬还真,这就够了。”
她还想争辩,但是坤文等不下去,赶紧让人过来将她带上了马车。
同行了几个壮实的老嬷,都是舞刀弄剑的好手,这样的人陪着,一来路上不怕遇到歹徒,二来看的住她。
林婉彤干瞪着眼坐在车里,一遍又一遍地揉捏着鹤氅一角。
行了半天的路,让老嬷背下车时,她发现自己处在城中一处繁华的街市里。
面前是一座高规格的宅院,匾额上写着“凉府”。
她心口一抽,想到谌礼锦该不会把她送给了凉肃吧?
“不!我不去!”她转身凄厉呼号着要离开,但是让老嬷拦住,抱起来就往里边送。
清早上,凉肃执勤还未回来,候在府中迎接她的是一队贴心的丫鬟。
这队丫鬟还是将她引到了那座双层小楼,曾经就是在这里,有个中年妇女将她骗上了哲也的木良丸。
也不知道哲也后来怎么样了。
想起他们的悲剧,林婉彤心里还是很难过。
各种包裹都拆解下来,安排在二楼一个雅致的厢房。
丫鬟鱼贯入内,一面服侍她将挡风的外件儿脱下并仔细挂到衣架上,一面端茶送水,向她解释府中的情况。
只听年纪稍长的一个丫鬟在身旁恭身轻言道:“二姑娘安心住着,少爷说了,家里一切都是为你候着的,只管跟进了自己家一样就好。”
“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林婉彤最关心这个问题,然而丫鬟不知道,连从宫里同来的老嬷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