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肴看看照片又看看我,一副挺纳闷的模样,伸手要摸我的脑门:“你没发烧吧?这不就是你表哥苏晗吗?”
像是一道雷从半空劈了下来,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苏晗?”
这个眉尾有痣的人是苏晗,那天天跟我在一起的人又是谁?
张佳肴仔细观察观察我,小心的说:“要不你也跟你哥一起看看大夫呗?”
“卧槽……”正在这个时候,我身后又是一声惊叹:“这封印怎么碎了?”
回头一看,是耳钉。
耳钉黑着熊猫眼发了愣:“我睡醒了过来看看,你们倒是先行一步啊!那……那女污秽呢?”
我没顾得上跟他解释,就把照片拿出来:“你之前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耳钉扫了一眼就点头:“没错,就是他!你找到他照片了?其实我上次看见你,就怀疑你是他的亲戚,眉眼真有点像……”
他是说我和谁像过,但被我给打断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看着这个人总有点面善,原来这个眉尾有痣的男人,真的跟我有点相似!
正是……亲属之间的那种相似!
眉尾有痣的人,才是真正的苏晗?
那个跟我天天在一起的那个,又为什么要假冒苏晗!
我脑子里面嗡嗡的一阵乱响,真正的苏晗既然死了,他要带着我去四处找一个死人?
还是说真的苏晗其实并没有死?
我……一开始就被人当成傻子一样,股掌之间耍弄得团团转!
这些事情像是猛然坍塌下来的砖石瓦砾,乱糟糟的将我埋起来了。
我到底,一直以来在做什么?
“姜茶,姜茶?”张佳肴晃了晃我肩膀:“你到底怎么了?”
“手机!”我忽然想起来了,伸手过去:“手机借给我用!”
张佳肴赶忙将手机掏出来,我熟练的输入了我妈的电话号码,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接啊……接啊……
“喂?”我妈是个带着浓厚鼻音,像是还没睡醒的声音。
“妈,我是姜茶!”
我妈不耐烦的说道:“这么早打什么电话……”
“这个不重要,妈,我现在……”
“你买新手机了吧。”我妈说道:“你表哥打电话说你手机给丢了,现在跟他在一起呢?虽然大舅的事情办完了,但现在你表哥身边缺人手,你就跟你表哥打工吧,阴阳先生赚钱也不少……”
这个意思就是说,我妈一早得到了“苏晗”的电话报平安,还托辞要将我留在身边“帮忙”……
“大舅呢?”我想起了那个关于大舅的噩梦来。
“你大舅现在出院了啊!苏晗办事还能有什么问题,”我妈还能笑出来:“说来也有趣,你大舅倒像是跟你心灵相通似的,醒了之后第一个找你,说是昏迷期间梦见你了,还说你身后有什么东西,把他吓得呀,小孩儿似的,做梦也当真……”
“妈您告诉我,我大舅到底梦见了什么东西!”
“你也这么认真?”我妈这才说道:“说是梦见你身后,有个看不清脸的人要张嘴吃了你,模样白惨惨的,好慎得慌!哈哈哈……喂,你在听吗?”
苏晗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我妈,不然他们会被吓成了什么样子……
“总而言之,”我妈还在絮絮不休:“你跟你表哥俩人和睦相处,你表哥的为人,我是很信得过的……”
“妈,您有多久没见我表哥了?”
“十来年了吧,怎么啦?”
“我表哥他……一直跟您怎么联系的?”我吸了一口气:“他跟您联系的号码告诉我。”
我妈有点莫名其妙:“你自己怎么不跟他要?”
“您给我就是了。”
不大一会,我妈把号码发过来了,我再打过去,分明是个空号。
我吐了一口气,脊梁骨上像是被压下了一个看不见的重物,人要倒下了。
苏晗……苏晗……
转了身就冲着酒店跑了过去,数不清的问题从我脑子里面流星雨一样的穿梭而过,我是“指南针”,是因为跟他的血缘关系?
他拿走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
阴阳会……傅谨时……我甚至希望这不过是一场噩梦,结束了,能让我醒!
“喂!”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响了起来,一只手将我给拖了一下,带着点懒洋洋的一个呵斥在耳边响起来:“找死啊你!”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不正是在在女污秽的记忆之中,听到的那个眉尾有痣的人的声音吗?
一辆大货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司机好像也在骂我,但是我没听进去,回过头来,我身后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可是我的衣服上,还有被手抓过的褶皱。
“卧槽,还真以为你要撞死了,幸亏你躲得快!”耳钉和张佳肴从我身后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你们家是不是遗传精神不稳定啊?”
他们一直在我身后,果然也没看见什么所谓的人影。
“我回酒店一趟……”
“知道你回酒店。”耳钉拧着眉头说:“好歹一场相识,送你回去吧。”
张佳肴也连连点头:“可别想不开啊!”
谁想不开了,事情没有个说法之前,我怎么能死!
到了酒店,我手放在了门把上,却不知道打开之后,要说什么。
问题太多,先问哪一个?
结果还在犹豫,那门居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苏晗……不,那个男人沉静的站在了我面前,黑魆魆的眼睛映出我来:“你回来了?”
我嗓子梗了一下,点了点头,只直直的望着他。
平时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现在看上去……好吧,就算我满心被骗的愤怒,可看着还是好看。
不,这不重要。
我咬了牙盯着他:“我有事情问你。”
“正好我也有事情跟你说。”他将门开的更大了一些,做出个请进的手势。
为什么……他将人骗的团团转,还能这么坦荡?全然是个问心无愧的样子!
更让人怒火中烧了。
门被他关上了,房间的天鹅绒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一点光也透不进来,只是个勉强能分辨人形的明度。
他像是一个剪影,立在我面前,那么单薄,却让人看不透。
我想了想,决定先声夺人,一清嗓子,努力架出个铮铮气势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我哥?你想干什么?”
“我叫夏恒,”他却微笑了起来,低下头望着我悠然开了口:“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