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这样,难不成她和这古墓还有联系不成?
古墓……李菲菲想到这,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是古墓,为何一路都没有见到墓室?
别说墓室,就是半块棺材板儿都没有!
李菲菲心里一沉,扯住夷歌的衣服:“这里真的是古墓吗?”
她记得当时渔樵告诉她,这里是古墓,她想看看夷歌怎么回答。
没想到夷歌漫不经心,点点头便没再说话。
没有墓室和棺材的古墓,能叫哪门子的古墓……看出了夷歌的心不在焉,李菲菲也没有再问。
经过那片残骸遗肢后,再往前走了没多久,忽然一条Y字形岔路出现在他们面前。
走在前面的渔樵问:“走哪边?”
夷歌也不知道,看着李菲菲。
李菲菲心思却冷了。她进来的时候,明明是一条路走到黑,怎么在出去的时候会有两条路?
莫不是被人动了手脚?而现在,带路的是渔樵。
他想干什么……李菲菲不知道,现在的她,脑子里一团迷糊,她不知道可以信谁,不知道接近她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因为她发现,好像每一个接近她的人心中都一个秘密,都想要利用她。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逼一样任由别人当棋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握,不由自主的感觉,她的人生她要自己做主,她的命运,她要自己掌握!
在这两条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路的选择上,她多了个心眼儿。
她说:“我进来的时候只有一条,你们觉得该走哪条?”
渔樵和夷歌几乎同时发声。
“左边。”
“右边。”
像是商量好一样,抬眼看了对方一眼。
看着这两人的反应,李菲菲更加怀疑了,有时候闪过一个念头是:这两人是合谋在算计她!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只想赶紧出去,不想继续呆在阴冷的古墓里。
显然再问他们两人,他们也不会给她答案。
最后李菲菲决定:先走左边。要是发现不对劲,立刻退回来。
问了渔樵和夷歌,也没有异议。
左边的甬道和来时没有太大的区别,李菲菲一度以为沿着这条路,可以一路走到出口。
走了很久,发现这条甬道越来越窄,窄到最后几乎只有一人可以通过。
好在再往前走又开阔了。
只是这时,李菲菲突然顿住脚步。
这条路明显是错的!
来时,并没有经过过这么窄的地方!
他们为何不提醒?连一向话多得不行的渔樵都没吱声,难不成真如她所想,他们是故意引着她走向这条甬道?
夷歌率先发现李菲菲的异样,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李菲菲抿唇,她很想问她自己心里的那些,可现在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要是他俩挟持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抵抗。
想了想便说:“这条路好像错了。”
“我也觉得好像有问题。”还以为他们要极力劝她走这条路,没想到渔樵开口附和。
李菲菲心里打定主意,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不能随着他们的意思。
所以,李菲菲又说:“走这边好像也没错。再往前走一段看看。”
本以为渔樵和夷歌会忙不迭的答应,没想到的是渔樵突然转身往后面走:“快,快走,这里真的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李菲菲故意问了句。
渔樵突然露出惊恐之色,就像之前遇到小僵尸时的那种表情。
他指指甬道两边问:“你们没发现墙壁变了吗?”
李菲菲仔细一看,吓得她腿一软,差点歪下去!
墙壁上早已不是湿润的泥土,取而代之的是青褐的石砖!李菲菲记得,进来时,从进门开始,一直都是湿润的泥土!
最恐怖的是,当他们发现这一切,身边的温度似乎骤降,甚至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咄咄逼人的冷意!
夷歌也发现不对劲,拉着李菲菲连连后退,嘴里连说:“快走,快走!”
李菲菲彻底懵了,这两人根本不是她想的这样!
来不及多想,三个人加快脚步。
可并没有来时畅通无阻,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甬道口居然被落石堵住!
哪里来的落石……这时候三个人都慌了,李菲菲甚至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夷歌和渔樵!
李菲菲甚至有些抓狂:“这里还有别人,一定还有别人!”
是除了他们之外的人,趁他们走进这里,就堵死他们后退的路,为的就是让他们继续往前走!
“这里不可还有别人,也许是塌方……”渔樵说到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
塌方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李菲菲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她知道渔樵和夷歌没有害她之心,但她更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够悄无声息的掌握所有的事!
左右也没办法退回去,渔樵和夷歌只能同意李菲菲的想法,继续往前走!
再次回到之前他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不敢贸然前进。站在原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已经到了头。
这里似乎是个比较大一点的‘厅’,拿手电往头顶看,还能看见石板吊顶。
唯一不太一样的地方便是,顶上依稀可见大幅大幅的壁画。
本以为是寻常壁画,没有多想,李菲菲却突然想起,好像在哪里见过同样的壁画!
她拿过渔樵手里的手电筒,仰着头看了好久,才发现这些壁画像是有人刻意排列的连环画!
“连环画?”
夷歌和渔樵都不解的看着李菲菲。
李菲菲举着手电横向走了十几步,正好到墙边:“你们现在能分辨方位吗?”
漆黑的山洞,弯弯绕绕,她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渔樵若有所思,几分钟后,他说:“你那里是正北方。”
“好,这里是正北方,从这里开始,你们看,这里像不像是农耕图,然后这里,有人,地下是山河,人会经过山河代表的是什么?”
“迁徙?”
夷歌想了想,说。
李菲菲点点头:“再看这一幅,很多人密密麻麻的集聚再群山中,第四幅里很多大大小小的人在一起,还有房屋村舍。像是安家落户。”
到第五幅再往后,壁画的颜色很深,似乎很岩石融为一体,已经看不太清楚。
一直到最后两幅,其中一幅是飞天,还有一副,像是很多人被屠杀,但奇怪的是那些人的表情很安详,似乎是在享受,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为什么壁画会在吊顶上?这些壁画不像传统的飞天,好像在表达什么,可为什么不直接造册,就像族谱那样,代代相传?”
李菲菲把心里想问的都说了出来。既然夷歌和渔樵确实是自己之前误会了,那么自己自己想到什么,说出来也无妨。
况且,现在的这种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没想到的是,李菲菲说完,渔樵和夷歌都陷入沉思,好像在回想什么。
正当李菲菲想要开口问他们时,夷歌突然说:“我们能出去了。”
他这一开口,连渔樵的眼神里都带有不可思议。
夷歌指着渔樵说:“把铃铛拿出来。”
“什么铃铛?”渔樵并非充傻装楞。
“驱魔铃……”夷歌的声音里听不出温度,若不是李菲菲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她,一定以为她是鬼上身。
渔樵一愣,睁大眼睛看着夷歌,接着飞快的将背包扔在地上,一阵乱翻后找出那个东西,惊讶道:“这是驱魔铃?”
这是在古树那,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
夷歌像是看白痴一样盯着渔樵:你不知道是驱魔铃,你抢什么?
渔樵很明显的吞了下口水,喃喃道:“我以为驱魔铃是和招魂铃一样的铜铃!”
他手里这个,根本就是个连铃舌都没有的空壳!
“没人告诉你,所有的你以为,都只是单纯的你以为?”夷歌冷冷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渔樵少有的没有嘴贫,配合的将驱魔铃放到夷歌手里。
拿到驱魔铃后,夷歌转头对李菲菲说:“出去后,我跟你讲个故事。”
李菲菲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说这个,连连点头。
夷歌拿着驱魔铃走到他们所处的空间最中心的地方,双手高举驱魔铃,像是高举的旗帜,接着高声吟唱,整个身子也随之规律的左右摇摆!
她的吟唱由之前的很快的速度越变越缓,到最后,传进李菲菲耳朵里的是一声又一声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Duang~duang~duang~’。
“原来是这样!”渔樵压低语气惊叹。
当这样的声音铺天盖地的袭进李菲菲的脑海,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变轻了,越来越轻,到最后,甚至是飘起来!
但她觉得很舒服,她一点也不想动,觉得这样飘着,可以去自己任何想去的地方!
这个时候,她好像觉得,自己的视力也变得好了很多,原本黑漆漆的山洞,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此时,她似乎已经穿过厚厚的泥土,回到最初进入月亮坑深处的那个甬道。
最后穿过厚厚的石门,到吴伯清点人数的地方。
这是外面,她记得。抬头,就能看见朦朦胧胧的毛月亮。
没想到这样就出来了。李菲菲很高兴,她觉得自己一抬手,就能打开这扇吴伯才能开启的大门。
于是按照自己心里所想,一抬手:大门果然打开了。
吴伯站在门旁边,一脸微笑的看着她。这样的微笑是来自内心深处。她很喜欢这样温暖的感觉!
门开了,李菲菲就放心了。
空灵的铃铛声还在声声如耳,过了山林小道,她俯瞰错落有致的田地,突然心情无比的舒畅。
一扭头,又看见山神庙。
心里陡然就生出一种很怀念的感觉,像是离开久了,很想念的那种入骨的感觉。
穿过山神庙顶上的青瓦,山神庙里的景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情好,好得感觉青面獠牙的山神都在望着她笑。
疯了,一定是疯了!
李菲菲笑骂着站在还没收的睡袋旁边。
可是,当她眼神落在睡袋上时,脸上的浅笑像是瞬间凝固!
天寒地冻从她周身散发,她竟然忘记呼吸!
睡袋里,睡袋里是谁!
李菲菲惊恐的睁着双眼,不可能,她跟着村民去了月亮坑,现在她回来了,睡袋里这个哪里也没去的人,到底是谁?
她突然就哭了,眼睛干涩,却发现自己根本流不出眼泪!剩下的只剩下发疼的眼眶。
这个人是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睡袋里,就是她自己!
睡袋里的她,双目紧闭,睡貌安然。
李菲菲下意识的伸手,她竟然想去试一试她的鼻息,想知道她是不是死了。
更加让人发狂的是,她的手接近她鼻端的一瞬,发现她是有气息的,是正在吸气的气息!
只是,这股气息太过强大,李菲菲觉得自己像要变成一股空气被她吸进去!
李菲菲颤抖着身子,像要阻止这一切。
就在这时,驱魔铃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充斥她整个世界,像是血液一般,在她全身每一处流淌。
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瞬,李菲菲好像发现,邵寒就站在自己对面,他就那么,一直看着自己,脸色是温和灿烂,令人心安的笑!
李菲菲皱着眉头,不愿睁开眼睛。
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里的自己,一直在哭,而且极度惊恐,像是遇到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濒临崩溃的边缘。
而且,她好累好累,想要再睡一会儿,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
可此时,她又感觉有人在叫她。
“菲菲……你醒醒啊!菲菲?”
“菲菲,天都大亮了,还不醒啊?”
有男声,女声,密密匝匝的吵得她的脑子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她受不了了,她要骂人了!
猛地睁开眼睛,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坐起来,外边天色已经大亮,她感觉自己好像很久都没呼吸,快憋死了,好像空气正是一种奢侈品,此时正好不要钱。
她贪婪的大口大口喘着气,又一大口吸进去。
这感觉,像是死了很久,突然活过来一般。
她扭头,正好对上夷歌和渔樵,一脸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