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的阳光洒落在她执着小石子纤细的皓腕上,带着病态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静,竟有几分国君威严时的影子。
阿萝赶紧的收敛了心神,迟疑了一下,道:“送到了,只是国师不在。被他弟子拿去了。”
蔚姜唔了一声,微微一笑,柔声道:“劳烦了,先下去用些膳食吧。”
阿萝应了一句是,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犹豫着道:“那信笺未必能送到国师手中,如果很重要,奴婢再跑一次。”
“不必。”蔚姜依旧执着她的棋子,语气漫不经心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阿萝站了会,咬了咬唇,还是下去了。那封信笺八成是送不到国师手中的,听说她是小帝姬谴去的,那自称是国师弟子的少年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门也没让她进。还说好些难听的话,那些话,不说给帝姬听也罢。
蔚姜一整个下午都在同自己下棋,阿萝在边上好奇的看着。她一点儿也看不懂,她的手指上不知道怎的长了些细细的小红点儿,痒痒的,她忍不住的伸手去抓。
“阿萝你可识字?”蔚姜忽然笑眯眯的问道。
阿萝摇摇头,道:“奴婢不识,奴婢在家里时食不果腹,哪能请得起先生。”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垂下了头。
蔚姜看着她,忽然轻轻的道:“你要是愿意,我以后慢慢教你就是。”
阿萝诧异,叫了一声帝姬。见蔚姜面上带着微笑的,她迟疑了一下,轻轻的点点头。
阿萝原本以为那封信笺是到不了国师手中的,孰料天色还未黑下来时国师就命人来传信,请蔚姜明日过府一叙。
阿萝更是忧心忡忡的,没有娘娘的允许,帝姬哪儿也去不了。到国师府,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这偏殿理没有什么事是瞒得了宸妃的,掌灯时分清荷就到了偏殿,让蔚姜安安分分的呆着,要是惹出什么祸事,宸妃饶不了她。
她指桑骂槐的骂了好些难听的话,蔚姜泰然自若的,时不时的笑眯眯的说上几句姑姑说得是。清荷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最终拂袖而去。
蔚姜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儿端倪来,也不说到不到国师府去。阿萝坎坷不安的,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帝姬,国师府那边您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人不能无信,阿萝说是不是?”蔚姜依旧是笑眯眯的,拿了火折子将油灯点了起来。
“可是,刚才清荷姑姑说了您哪儿也不能去。”阿萝的声音越说越小。
蔚姜点点头,道:“是呀。”
阿萝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困。面前蔚姜的影子一个变成了两个,她喃喃着叫了一声帝姬,趴在了桌子上。
蔚姜看着燃得旺旺的灯芯,也喃喃的道:“这分量好像放得有些多了。”
她打了个哈欠,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阿萝的身上,自言自语的道:“天气不算冷,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