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叫简菊啊?”
“心似素简,人若淡菊。”
“你羞不羞啊?你简直就是跳脱如兔,白白糟蹋了好名字。”
“那你为什么叫费思量啊?十年生死两茫茫,费思量,自难忘。。。”
“喂,那是不思量,自难忘。”
“我不管我不管,就是费思量费思量。”
我叫方简菊,费思量意外离世离开我已经十年了,我没想到会在回忆他的梦里穿越了。
而我更没想到的是,刚穿越过来,我就已经披上嫁衣,就要嫁做人妇。
我还没想到的是,我的夫君---南越王朝三皇子秦暮是人人口中的病王爷,大婚当天发病,抢救之后才免去性命之忧。
在我所有的挣扎都无果后,我放弃了反抗,接受了这匪夷所思的命运。
丫鬟阿碧告诉我今天是归宁的日子,原来我来到这里都已经三天了。
今天和我一起归宁的还有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当今的太子妃。
我叫庄采薇,她叫庄采苓。
我嫁给了三皇子秦暮,她嫁给了太子爷秦朝。
我略略打扮后和阿碧向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走去,庄采薇很美,根本无需我再做过多修饰。
当我上了马车,看着早已端坐在马车内的一陌生男子时,我还是微微征了一下。一袭白袍,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倒是有种纤尘不染的感觉。脸色略白,有点大病刚愈的味道,可即使是这样,也丝毫没有掩盖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英气。一头黑发只一束,那样闲闲的散着,饶是女子,也该羡慕他这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吧。
凭着我并不愚笨的脑瓜想象,这人应该是庄采薇的丈夫,三皇子,秦暮!
“王妃,看够了吗?见到本王,是失望还是欣喜?”他闲闲的开口,不温不火,那口气就像是说:你吃饭了吗?
要知道这是他的新婚妻子,还是大婚三天,从未见面的妻子,他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就算我是一个外来者,也不免还是好奇多看了一眼,不是么?
“没有希望,自然没有失望。没有期盼,也自然没有欣喜。”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也在马车上而已,再一想,回门好像是要夫妻一起的,可是,他不是病了吗?不是病的很严重么,这么快就好了?
“哦,这么说,本王倒是自作多情了?”他挑眉,语气很是戏谑。
我落座,不想和他以这种我很不喜欢的口气交谈,人说相由心生,看面相,他并不是个风流公子,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是故意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不管他是有什么目的,我想在我这,他是达不成他的目的的。
“你身体康复了?”我换了话题。
“王妃这是关心本王吗?”
我无语,他是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吗?好吧,那我们就一次性说清楚吧。如果以后都要这么说话,我不知道久而久之自己会不会得个神经病什么的。
“你不爱我?”我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他并没有回避,就那样对着我的眼睛,四眸相对,顿时有些诡异。
我并不知道秦暮和庄采薇的过往,我这句话其实有着赌的成分。
我赌秦暮并不是因为爱情才娶的庄采薇。
一个是病王爷,一个是将军府庶女,直觉告诉我这种结合不应该是爱情。
“何以见得?”他似是思考了一会,终还是开口问道。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突兀,这么大胆吧。
“因为你的眼睛,眼睛不会骗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面对心爱之人的柔情缱绻。”你不爱我,所以,没必要故意和我在言语之间打情骂俏,这才是我想说的。
“没想到王妃还会看相。”
我松了口气,看来我赌赢了,秦暮果真不爱庄采薇。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倘若秦暮真的是因为爱才娶的庄采薇,那我可就犯难了,如今我这个假的庄采薇又如何能承受住这份深情。
“秦暮,我无意走进你的世界,如果你也无心,我们便做两条平行的直线,互不干扰。如此,甚好!”
我说完话,便不再理他,合着眼假寐。秦暮如果聪明,便该知道我的意思,不管是因为什么娶的我,我的存在并不影响他什么,生活原先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闭着眼也能感到两道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像要将我看穿了一般。
就在我以为不会有声音的时候,还是有声音响起:“不知道大将军怎么舍得将你嫁给我了,王妃放心,本王只是担心王妃再有个想不开,寻个死啊什么的,才留在马车里照看一二的。”
嗯哼,庄采薇之前有寻死吗?阿碧好像没有说起呢。庄采薇为什么要寻死?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三天前庄采薇在婚轿里寻死了,而别人不知道的是她其实真的死了,才让我的灵魂占用了她的身体。唉,苦命的女子!也许是她不甘心嫁了个久病缠身的夫君吧,可好歹也是个王爷啊,也没必要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当然这些想象,我是绝对不能告诉秦暮的,不是么,说出来没人会相信,要是有人相信,三天前在我拼死解释的时候不就有人相信了吗?所以我不会再给自己找麻烦。
“王爷放心,生命还是很美好的,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天底下应当没有几个女人过的和我一样舒心吧,既然如此,我断断不会轻易了断了去。”这话倒是真的,天下间有几个女子能够嫁入天家,进王府,做王妃,自此后,生计不愁,不像在现代,我为了五斗米都不知道折腰了多少次。
唯一让人痛心的是,再也没有了费思量的痕迹,遍寻不得。
我开心吗?我说服自己开心。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让我代替了庄采薇,人总得活下去,我如是劝自己。
只是,红尘过往,真的流水东付,只留了江水氤氲吗?
思绪总是愁人的,我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费思量就说过,我是只跳脱的兔子,永远没心没肺的活着。只是风和日丽的日子多了,总会遭遇阴雨连绵的梅雨季节,天气如此,心情也该如此,不是吗?我承认现在的我和十年前的我很不一样,费思量的去世,抽走了我所有的快乐,我变得寡欢,不再活跃,与人与事,永远都是淡淡的。
我不曾想我对费思量的感情深沉如斯,可是十年,那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揪心,那午夜梦回的抓而不着,又该如何解释?
“王妃能明白自然是好!”秦暮淡淡的回了一句,应该是见我淡淡的,也没有了继续挑衅的欲望。
我嘴角上扬,这样最好!
就这样,我们一直在马车上颠簸着,我不知道他在干嘛,因为我一直闭着眼睛。
可是我越来越难受,我真的不适应马车的颠簸,21世纪,出租车就算是开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也不会有现在这样颠簸。我感觉胃里难受极了,有什么东西翻腾着,翻腾着,就差呼之欲出了。
大概是看到了我脸上痛苦的表情,秦暮终于开口询问:
“你怎么了?”
很好,终于不是阴阳怪气的叫着王妃了,不过这个时候我也是没有心情噎他的。
我睁开眼,看着他,满是无奈,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没坐过马车,我以前都是坐的出租车,现在我被马车晃的想吐吧。
不得不说,秦暮很聪明,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好像明白了似得,嘀咕了一句:“还真是个大小姐!”然后对着马车外面喊了一句:“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我重心不稳,重重的向前栽了去。
我和秦暮是面对面坐着的,毫无悬念,我不偏不倚的跌进了他的怀里。
“我可以理解成王妃是在投怀送抱吗?”他顺势扶住我的腰身,当然也没有忘了戏谑我。
又来了,我赶紧起身,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亏我刚才还以为他知趣了,还为他叫停了车子而感激他。
“王爷明明可以扶住我的。”
“你也知道,我刚刚病愈,哪有什么力气。”他双手一摊,好不无辜。
我竟无言以对,就这口舌,真的是人们口中只有半条命存活的王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