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很快就备齐了需要的东西,在进攻的那个夜晚,秦暮没有允许我随行,这次我没有再固执,乖乖的在后方等着消息,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我还坚持要去,那就绝对要给秦暮添乱了。
我一夜未睡,坐到天明。当黎明破晓的时候,阿广出现了,说是王爷让他来接我。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长长的虚了口气,会心的一笑。
他终于胜利了!
当我赶到的时候,秦暮正在寨顶安营。
“采薇,难关度过了!”他说的很平静。
秦暮更显得憔悴了,我知道他越说的平静,就越能显示他内心的激动。
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似乎任何的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只是不住的点头,不住的点头,来表达我的兴奋。
他突然拉着我的手,来到外面,然后指着海城的方向,对我说:“你看,敌方已经退到海城,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地利,他们再想攻上来,就难如登天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等着若离来援助了,采薇,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我看着茫茫的前方,清晨雾气还很重,我们站在高处,倒是有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我突然就走近一点,再近一点,马上就要到寨顶的边缘了。
“王爷,你看这里好高呢。”我看着这长长的斜坡,虽然不是很陡峭,但是够长,所以一眼望去,还是觉得很高。
秦暮尝试着走近一点,然后又缩回去了。
“采薇,你过来!”他抿着嘴,不快的说。
这是怎么了?我有点不解,他难道不想看看自己征服来的巍巍土地吗?
我突然想起,归宁的那一天,阿广和我说过,他畏高。
想着想着,我就觉的有趣起来,我禁不住笑起来:“王爷,我知道了,你畏高,你一个大男人,居然畏高,哈哈。”
秦暮果真被我激怒了,闭着眼睛,一步一步走过来,终于到达边沿的时候,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我真的不解,这只是斜坡,又不是垂直的,有什么好怕的,真的和他的形象不符。
我还想说些什么,秦暮却自己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居然昏倒了!
我顿时被吓傻了,呆呆的征在原地,我发誓要是知道他会晕倒,我绝对不拿话讽刺他,可是我不确定的是,他到底是被吓晕的,还是连续几个通宵没有睡觉,精力不支而晕倒的。
我赶紧扶住他,叫了人过来帮忙。
秦暮被送到营帐,随行的军医马上就过来了。
还好没什么大事,军医只是说疲劳过度,需要静修。
好在现在大的危险已经解决,我吩咐了所有人下去,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不许叨扰王爷休息。
我一个人留下来照顾秦暮。
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安静的好好地看看秦暮,虽然有过一两次的秦暮接触,可那时脑袋都是出于极度紧张或者短路状态,根本无暇细细的去看他。
即使是睡着了,他的眉头还是皱着,我叹气,他活得该是有多辛苦啊,我双手抚上他的眉头,想要抚平那一抹悲伤。
他的眼睛紧闭着,我想起初见时他那戏谑的眼神,还有后来深情的眼神,拗不过我时,无奈的眼神,一一都在我眼前浮现。
他的鼻梁很高,就像现代罗斯国人的鼻梁,嵌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是那么的好看。
他的唇不薄不厚,微微透着几分红润,没办法从他的嘴唇判断他是长情还是薄情呢。然而就是这张嘴,让我上一次差点沉沦。
想到这,脸不自觉得红了起来,我赶紧用手捂住,转而一想,秦暮现在正在昏迷,哪会看到我的窘态?
就这样秦暮一直昏睡着,一直到傍晚都没有醒,我开始有点着急。
所以我一直在他床边守着,不敢走远。
夜越来越深,我昨晚本就一夜没睡,终于也是挡不住睡意,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我又梦见了费思量。
心被掏空了,世界顿时一片黑暗。
我的心一惊,从睡梦中醒来。
眼睛还泛着的泪花,模糊的看到秦暮整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秦暮果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王爷,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我胡乱的擦了擦泪滴,问他。
他伸出手将我脸上被泪水粘住的头发绕到耳后,哑着声音问我:“怎么哭了?”
他该不会是以为我为他哭的吧,我赶紧解释:“我做噩梦了。”
我倒了杯水喂他喝下,问他要吃什么,他摇头。
“王爷,你睡了很久了。”我说:“大夫说你太疲劳了。”
秦暮点点头说:“采薇,我以前摔过,所以我很害怕站在高处。”
我又是一阵愧疚,都怪我强人所难,心里一阵难过。
他看出了我的悲伤,轻声问我:“让你难过了对吗?是不是又想起他了?你说过他是摔死的。”说完他就一直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以为我是为这个难过,我好像是和他说过我的心上人是摔死的,可是此摔非彼摔,我又怎么和他解释的清楚。
我只能劝说他:“王爷,逝者已矣,你这样耿耿于怀,不怕惊了亡灵?”
他没有再说话,我只能问他:“你现在好点了没有?”
要是好点了,我就不用守着了,我可要睡觉了呢。
他挪了挪身子,让出一半的空间,然后拍了拍被他让出来的半边床。
他说:“你今晚睡这里。”
我一愣,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人不会发烧吧?
可是额头一片冰凉,没问题啊。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带到了床上。
这人虽然一天没吃饭了,力气还不小,我挣脱不了。
他用手将我环住,替我盖好被子,让我自己将鞋子脱了。
他说:“不要走,就这样陪着我,我什么也不做,要不然我睡不好。”
我身子僵直,动也不敢动,要不是他现在身体虚弱,我不确定会不会将他踹到床底。
他真的确定这样我就能睡得好吗?
“王爷,别人会看见的。”我找借口,就是想要让他放了我。
“现在是晚上。”他说。
好吧,难道明天早上就不会有人看见吗?
我想再开口,他抢先一步:“再说你是我的王妃,和我睡在一块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敢说什么?”
这倒是真的,我竟无言以对。
秦暮却得寸进尺:“王妃,话说我们成亲到现在,还没有圆房呢。”
我一听这话,头都被炸开了,目光警惕的看着他,挣扎着就要走。
他叹气,将我抱的更紧了,不过还是松了口:“就这样睡,不要走,我不动。”
果然他就不动了,不就便听到了他的均匀的呼吸声。
这人果然有搅乱一池春水,然后还无辜的走掉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