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又过了几天,我始终没有见到秦暮,他没有来找过我,我去弄梅园找他的时候,都被告知他不在府中。
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秦暮在躲着我?
难道是因为我被降为了侧妃,秦暮觉得自己没有兑现对我的承诺,觉得无颜以对,才避而不见的吗?
只要两情相悦,两心相知,我又何至于在乎这些虚名?
再说秦暮能使我和母亲有这样的结局,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我又怎能不知他的处境,他的苦衷,又怎会责怪与他?
一定要见到秦暮,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如果秦暮是真的在乎我的话,就一定能见到他。
幽菊里在秋天真的很应景,满院的菊花开得堪称妖娆,就和王府的别苑一样。
看来秦暮真的很喜欢菊花,就和费思量一样!
费思量喜欢菊花是因着我的名字,而秦暮,又是因为什么呢?
不得不说,秦暮和费思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为他一步一步沦陷的原因吧。
这天,我依旧状似不经心的打理着满院的菊花,刚开始小菊和小梅还抢着代劳,被我拒绝的次数多了,便也随我了。
我一边浇着花,一边观察着小菊和小梅的动静,我知道她们就在我的不远处,不知道是不是秦暮的特别叮嘱,这次回府之后,这俩个丫头几乎不会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外了。
果然,小梅又一次看向我了,这次回来之后,我终于分清了小菊和小梅,连她们的声音都分清了。
小菊性情冷淡,沉默寡言,小梅聪明灵动,做事情却很低调。不得不说,原本的名字更适合她们,我倒是弄巧成拙了。
趁着小梅看我的刹那,我做了一个优美的昏厥状,连着浇花的水壶,一起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随后便听到了小梅的惊呼声,之后再加上小菊的。
她们立马喊来了更多的丫头帮忙,将我弄进了寝殿,而这全程,我连眼皮都不敢动一下,唯恐漏了破绽。
我听见小菊应该是吩咐其他的丫头:“赶紧去请大夫过来,就说王妃晕倒了,要快!”
细细碎碎的听到丫头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小梅问小菊:“要告诉王爷吗?”
小菊说:“当然要说,否则我们有几个脑袋也担当不起。你守着王妃,我这就去禀报王爷。”
秦暮果然在王府,果然是在躲着我。
我静静的等着,并没有让我等太久,就听到有些重心不稳的脚步声传来。
刚一进来,就听到劈头盖脸的问话:“王妃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的?”
是秦暮,不是大夫!
还好秦暮先于大夫过来了,要不然这戏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演下去了。
听到小菊和小梅同时跪下的声音,小菊有些恐惧的声音传来:“王爷恕罪,王爷是在浇着菊花的时候突然晕倒的,奴婢们已经去请大夫过来了。”
“你们让王妃自己浇花,王府养着你们是干什么的。”秦暮的声音真的很不友善。
小梅的声音都快有些哭腔了:“王爷,不是奴婢们让王妃劳累,而是这些事情王妃从来不假手他人,王妃的命令,奴婢莫敢不从啊。”
我不知道我如果再不醒来,秦暮会将这两个无辜的丫头逼到什么地步,还真没发现这人还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
我忽然的睁眼让秦暮吃了一惊,小梅和小菊由于低着头,并没有看见。
已经有20天没有见到秦暮了,没想到再次相见却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看着这熟悉的脸庞,我才发现我是如此的思念。在一起的一桩桩,一幕幕像电影片段一样在我脑海快速播放。曾经那么的深情缱绻,如今为何避而不见呢。
我开口:“王爷不要责怪她们了,我根本没事,如果不这样,真不知道是不是一辈子再见不到王爷了呢。”
我说着说着就有些心酸了却不自知。
我对着小梅和小菊说:“你们出去,我和王爷有话说。”
小梅和小菊面面相觑,看看我,又看看秦暮,在看到秦暮轻轻点头之后,终于退了出去。
明明在我睁眼的刹那,我看到秦暮的眼中尽是担忧,看我睁眼之后,又是隐藏不住变得惊喜,却不知道为何此刻却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我以为他会走近我,会坐到我身边,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漠然的站在和我有着一定距离的地方。
“王妃有何话要和本王说。”在静默了很久之后,他先开口问得我。
如此陌生的问句,让我莫名的有些心慌。
眼前的这个秦暮真的是在昆城时的那个秦暮吗?
“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你又何苦来讽刺我?”我一开口就成了赌气的话了,我要见他的初衷并不是这样的,只怪他的冷漠已经让我乱了分寸。
不过我问的也确实在情理之中的,这王妃的头衔只能是正妃才有的,如今的我是没有这个头衔的,可是王府上下包括秦暮在内,却都还叫着我王妃。
“只是一个名头,你又何必纠结。新王妃还没有过门,大家只是习惯了而已。”秦暮毫无表情的回答我。
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
“秦暮,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不是真的你,对吗?你知道,我并不在乎那些虚名,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你要是有什么不得已,你可以说出来,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面对的呢?”我很温柔地和他说着话,我知道他一定是事出有因,才会如此的。
我不要他一个人承担,我可以帮他承担。
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回答我:“你是在多虑了,这才是原本的我,娶新王妃是本王自己的注意,并没有人强迫我,你一早就知道,我的最终目标,右相能让我前进的路上少了很多的障碍,我又怎么会放弃这条捷径。而你,现在只是罪臣的庶女。。。”
才多久,他说娶我他是自愿的,现在他却说他还是自愿的。
才多久,他说他必会护我周全,现在却说我只是罪臣的庶女。
人心之变,果真如此之快吗?
“秦暮,你何必说如此冷心薄情的话,难道之前在昆城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随你怎么认为。”秦暮丢下这几个字,就再也懒得说话,就要往外走。
我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秦暮,即使你今天是被迫的,你不和我说实情,我以后知道了也不会原谅你的。不要以为你这样故意绝情,实则保全的方式会感动我,我就算知道了,也会恨你,恨你!”
我看到秦暮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只是一下,他就毫无眷恋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