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二夫人来了。”早晨去请安的时候,赵慕璃注意到近来老夫人神色憔悴了不少。经红豆的口中才得知,原是近日睡眠不好。
这不,赵慕璃寻思着给老夫人绣个安神的香囊。
正在案前挑选着给老夫人绣安神香囊的料子花色时,便闻绿芽在一旁禀报。
眯了眯眸子,赵慕璃慢悠悠将布料搁了回去,“请她进来。”
李姨娘穿着一身蓝色锦罗裙,头挽堕马髻,仅用了几根金钗来装饰,衬托的端庄淑雅,惯有大家夫人风范,提着食盒从外头款款而进。
赵慕璃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李姨娘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阿璃这都什么都没准备。”
“阿璃倒是见外了,娘亲来看自己的女儿,何须还要提前打招呼?况且你身子方才大好,我特地给你熬了些燕窝粥来补补。”李姨娘笑着走上前去,好不熟络的在赵慕璃身旁坐下,出口的话,令人嘲讽不已。
凭她一个庶女爬上来的姨娘,也胆敢自称她娘亲?好生有趣!
赵慕璃目光往食盒上扫了一眼,笑道:“姨娘真是有心了,不过娘亲二字阿璃倒是不敢当。毕竟阿璃的娘早已经早早过世,这不是在诅咒姨娘吗?”玩笑般的话,听在李姨娘耳中,却很是不舒服。
但赵慕璃有怎会在意?她不舒服倒是没什么,就怕是李姨娘给舒服了!
李姨娘脸色微变,但仍旧不动声色的倒了碗燕窝给赵慕璃。
虽李姨娘恨她入骨,但赵慕璃却不认为她有那个胆子,敢给她下毒。
含笑接过,赵慕璃浅尝即止,放下银勺道:“姨娘这手艺还是这般精致,难怪这么多年来,父王都未再纳妾,只守着姨娘一人了。”
眸色微微沉了沉,李姨娘在另一边榻上坐下,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手帕,看赵慕璃的目光深藏着几分探究。
威亲王常年不在府,就算回来也常是独宿主院,不纳妾,只是忘不了已故的威亲王妃,也就是赵慕璃的生母而已,跟她,还真没多大的关系。
这会赵慕璃说威亲王是为了她才没有别的女人,这不就是在讥讽她又是如何?若威亲王在意她,又何至于进府十多年,她仍旧只是个姨娘?
假意听不懂她言中讥讽,李姨娘干干笑了笑:“阿璃哪儿的话啊,王爷位高权重,自是一心扑在政事上了,咱们女人能做的,就只有本分的守着家宅,免除王爷的后顾之忧罢了。”
“姨娘说的倒是,这妇道人家啊,自当是要安安份份的好,一门子歪心思,不但会累了外头的男人,便是自己,也不见得能捡到什么便宜。”一番轻飘飘的话,赵慕璃捻起一旁的茶盏,呷了一口。
袖口滑落,恰露出半截雪臂,脉搏处一枚花型胎记在雪肌上衬的十分鲜艳好看,李姨娘见了,不禁瞳孔微缩,攥紧了绣帕。
细微的动作,恰好收在赵慕璃的眼中。
重生一回,她处事方法与前世愚蠢的自己多少有出入,定然会让李姨娘母女有所怀疑。
作一番寻思,便早有防备,今这一看,倒是不出忽赵慕璃的意料。
手臂上的梅花形胎记,自她出生带来,形状精致而特殊,是想要模仿也模仿不出来的。
有这一枚胎记在,李姨娘再能颠倒黑白也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赵慕璃。而事实上,虽是重生,但她是她的事实,又有谁能说她不是她呢?
仿似没有看到李姨娘难堪的神色,赵慕璃忽然道:“怎得这几日没见姨娘戴我娘那羊脂白玉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