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一部手机要掉出差不多两年前的数据还是挺难得，但是这毕竟是个网络的年代，在网络上你可以隐藏很多东西，同样也有很多东西就不能成为秘密了。
其实就算不通过小吴，许嘉熙自己就搞这些情报的高手。
手机号码可以换，可有的时候QQ的号码和微信的号码，以及微博空间什么的，才更能记录一个人的行踪。
许嘉熙很快就发现，胡珊珊不仅认识赵天智，而且两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至少是同居过的，胡珊珊还在空间和朋友圈晒过她和赵天智的照片，更有一张照片，就是一年半之前的某一天，晒出了赵天智给她买了一个爱马仕的包包。
说句实在话，许嘉熙本能觉得胡珊珊可疑，就是那个爱马仕的包包。当初女死者穿着一身大红印花在淘宝上五十块钱一件的雪纺上衣挎着个十几万的爱马仕包包的情景给她的印象太深了。而胡珊珊这个爱马仕的包包和女死者那个完全是一个款的。
胡珊珊获得爱马仕的时间，和女死者死亡的时间太相近了。
虽然还是间接的发现，她还是向张方平汇报了自己的发现。
凭直觉，张方平当然知道这是抓住了一条线索，但是毕竟不是直接线索，侦查还要抽丝剥茧地展开。
胡珊珊还在戒毒所装疯卖傻，杨智他们已经开始查找赵天智的其他社会关系。当年跟赵天智混的那帮人查了一个遍，发现赵天智这个人挺能干，也比较仗义，才来L市没多久就混的风生水起，当年荔园一号地块开发的时候，他揽到了不少的“生意”，赚了不少钱，跟当初管委会的那帮人熟得不要不要的。
唯一比较遗憾的就是，那帮人一起混，彼此大多是狗肉朋友，知道赵天智这个人，知道他有个女朋友，但是他具体是哪里的人，家里什么情况，反倒是一无所知。
所以到目前为止，大家高度怀疑荔园一号后山那具男尸是赵天智，但是却无法确认他的具体身份。按照身份证上的信息去找，发现他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去年的时候病死了，没人操办丧事，所以乡里人给火化了，还有一个堂哥外出打工了，一时之间也联系不上。
这边就只好回头继续调查赵天智的社会关系。一边加紧对胡珊珊的审讯，一边又开始普查随访。好在有了目标，随访起来就相对有目标。
赵天智参与过荔园一号地块的拆迁，女死者带着孩子在荔园一号出现过，两个人还一起死在了荔园一号后山的一个堆放建筑材料的水坑里，张方平本能地怀疑这两个人都跟荔园一号有脱不开的关系。因此排查就从当年荔园一号相关的人开始。
杨智认识不少房地产的朋友，他家里的背景也让那些当官的不免要给他几分面子，很快他就将当初涉及荔园一号地块项目的人员查了一个底掉。
他发现，当初跟赵天智熟识的人还真的不少，上到管委会的官员和办事人员，下到开发商保险公司劳务公司的人员，再加上当初村委会和一些钉子户，居然都跟他有着可见人不可见人的往来。
不过这批人调查下来，似乎跟赵天智的金钱往来都不至于到要人命的地步。
看来不管是单独调查赵天智，还是调查女死者，似乎都进入了死胡同，根本走不通，关键的问题还是应该从赵天智和女死者的关系上查起。而这两者之间，似乎完全没有联系。
认识赵天智的人都知道，赵天智这个人好色，跟很多女的都勾勾搭搭，但是他一直在各地打工，L市是他呆的最久的一个城市了。难道女死者是他的一个相好的？那个孩子是他的孩子？如果是赵天智杀死了女死者，那么孩子又在哪里呢？
治安支队那边也算是倾尽全力在查小孩的事情，可是毕竟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谁知道现如今孩子会到了哪里，一时之间也没有太多的线索。
案子算是陷入了僵局，由于市里又出了一起纵火伤人案影响巨大，黄冰他们那个组被调走了。杨智他们就只能继续孤军奋战。千头万绪在眼前似乎又没有一个可以突破的重点，让大家都很烦躁。
在烦躁的当口，队里传来了好消息。队里要分配公寓住房了。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许嘉熙根本没想过要申请，但是她居然分配到了一间。
刑警队这些年房改，资历老点的都分了经济适用房，资历年轻的又买不起房的，都等着分公寓房。
这公寓房虽然面积很小，只有不到四十平方米，但是好歹有厅有房还有厨有卫还距离单位近，如果对生活要求不太高，小年轻也能凑活着过日子。
因此，申请的人很多，往往排队排不过来，还要抽签决定。
方耀楠就申请了第三次了，可是一直都没轮上。
许嘉熙对这种事情根本迟钝的很，她压根都没有申请，可是居然批下来一间公寓，总务处的人把登记表格都给发过来了，让她带上表格去总务处办手续。
看到她一副懵逼的表情走了，方耀楠就不免有点妒忌。
他才不相信许嘉熙就是运气那么好，肯定是因为她在上层有关系，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好运气？他哼哼唧唧地把包塞到办公桌下头，“果然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运气”都比我们这些人好啊。”
李洹却不免有点心虚。许嘉熙的申请表是他给填的，他负责内勤杂务，很多这样的表格，他都替大家代劳了。当时他是把全组人的申请表都给填了交上去的，但是他却替许嘉熙往总务处那里走了点关系。
总务处的老张跟他是老朋友，基本上上头有指示，一个单位至少要保证一个名额，他们刑侦这边，二组和四组算是一个小单位。算起来也有五六个年轻人是没房子在申请的，他自己是因为想着能转租一间，别的组的人不好说话，就把主意打到了许嘉熙的头上。
谁都知道许嘉熙不在乎房子，她一个小姑娘住着周边最贵的豪宅，还是复式。他平时对许嘉熙不错，开口要求租许嘉熙的房子，许嘉熙肯定不会拒绝。
他也是没有办法了，本来存钱给孩子买学位房，结果越存越拖房价越贵，现在别说学位房了，房子都买不起了。家里老人还生病，自己工作也忙，老婆在外头忙着赚钱，孩子也没人看，老人也没人照顾，少不得得从老家请人过来帮忙照顾，可现如今都是一家四口挤在一套小公寓里了，老家再来人住哪儿啊。因此他迫切要求多一间房子。如果许嘉熙能分到房子，大家都在同一栋楼，不仅方便，而且许嘉熙也不会多要他租金。
他计划打的很好，也跟许嘉熙打了招呼，说如果房子分了下来，他可要租走，当时方耀楠还开玩笑，说申请公寓十次有九次是空欢喜，让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现如今看到方耀楠对许嘉熙似乎是有了意见，不免就有点心理愧疚。有点心虚地说方耀楠，“你小子别胡说，小许不是那样的人。”
方耀楠就靠在椅子上仰天叹气，“可不是，人家就是那么好命，都不用拍马屁走关系，好事就都落在头上。”
李洹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才觉得有点对不起许嘉熙，给她拉仇恨了。
可没想到，许嘉熙刚出了办公室的门，就被大董给堵在路上了，也是因为想租房子的事情。
大董是部队士官转业过来的，单位有照顾，一来就分了一间公寓，本来他们夫妻两个住也还不错。但是老家经常来人，家里就不够住了。因此他听说许嘉熙分了房子，就过来跟许嘉熙租。
许嘉熙就有点不好意思，她多少能够猜到自己能分到房子是李洹走了关系，也知道李洹很需要这间房子，可是大董也求到了跟前，而且也很需要。大董家里是农村的，还是家里的老大，家里的亲戚很多，他转业当了警察之后，老家经常来人，他和媳妇也招待不过来。
许嘉熙这就为难了，她之前已经答应过李洹的。
不过好在李洹和大董的关系很好，大董听说了之后，一笑也就算了。不过李洹通过自己的关系，给大董的妹妹在一个饭店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包吃包住的，总算解了大董的燃眉之急。
大董亲自送了妹妹过去上班，发现那个小饭店虽然小，但是环境很不错，而且老板夫妻两个都是厚道人，感觉很满意，这就打算包饺子请李洹夫妻两个吃饭，顺便还叫上了许嘉熙。
饺子是虾皮葫芦瓜馅的，大董原本以为许嘉熙看着是个南方姑娘，不一定会包饺子，没想到她还是个高手，包的很麻利，饺子还漂亮的很。反倒是李洹夫妻两个不会包饺子，只能坐着聊天，李洹的老婆是个保险经纪，不停地刷手机打电话，只有李洹抱着儿子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饺子下了锅，头一锅还没开始吃，杨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这个案子，将随访笔记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
众人扔下饺子赶紧回队里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