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智的堂哥找到了，并且提供了生物信息标本，经过紧急比对，已经可以证实，男死者就是赵天智，这算是案件蹉跎了一个多月之后，取得的第一个关键性突破。
这个突破证明他们之前的攻关方向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局里面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得到这个结果了之后，张方平又和局长和政委汇报了具体的情况和打算突破的方向。
局长和政委都很郑重，一则这是双尸命案，而且现如今网络社会，引起的社会反响很大，现如今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你不能不查，而且必须得一查到底还要查得天衣无缝才行。
二则，如果徐光山跟这个案子相关，那么这个案子还真有可能遇到阻力。徐光山虽然现如今还是个区级干部，但是提拔副市长是分分钟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他的未来岳父，是省里风头很劲的领导，如果没有铁证，恐怕很难。
张方平是老刑警了，当然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了。他当然表示要谨慎行事。
杨智却觉得这事其实并不难办，别说省里那个姓黄的是徐光山未来的岳父，就算已经是岳父了，遇到这种事情也会跟徐光山撇尽关系，关键的问题是要给他理由给他时间。
当然，徐光山的岳父这几年在政坛风头这么劲，当然在选女婿的时候也是有所考量的。你拿不出什么东西，就让人家放弃栽培了多年的未来女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即便事情过了太久，很多证据已经不可考证了，但是能拿到的证据，必须做得环环相扣，才能触动那位黄大人。
其实这到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锁定徐光山之后，就开始排查这些年来他的社会关系。那个红衣女死者的身份也就渐渐浮出了水面。
张萍，一个曾经和徐光山一起在云山县富罗镇工作过的科员，在当年曾经跟徐光山有过一段似是而非的恋人关系。单薄得根本不值得调查，而且后来徐光山调走，张萍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跟当地一个做建材生意的小老板结婚了，结婚之后，跟着老公南方和县城两边跑，后来又离婚了，离婚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而在徐光山的老家，徐光山给他的母亲修了一栋舒适但是并不十分打眼的乡村小别墅。据当地的人证实，曾经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拜访过徐光山的母亲，不过很快就走了。
李洹是个精明的侦查员，并没有去询问徐光山的母亲，而是整理了信息退了回来。
张萍是外地大学生村官提拔上来的，家在浙江农村，在本地没有亲属，她前夫到是本地人，虽然本人已经去了广东做生意。不过有不少亲戚都在本地，李洹询问了他们得知，张萍为人有点虚荣，开始看中丈夫能赚钱，后来又嫌弃他赚钱来得太辛苦，跑跑颠颠只能赚一点小钱，还要到处求人，就不乐意跟着他四处跑，两个人的关系就差了。不过有一条线索很重要，张萍的前夫自己也有外遇，一个跟他有过一腿的女人告诉方耀楠，张萍在外头也有男人，她那个女儿就不是跟丈夫生的。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离婚的。
方耀楠觉得，肯定是张萍结婚之后还跟徐光山旧情未了，勾搭成奸还生了孩子，离婚之后，没有了物质支持，所以又找上了徐光山，徐光山怕这个女人影响他的仕途，所以要杀人灭口。
但是这属于纯猜测，张萍的女儿是跟丈夫结婚后第二年才生的，就算不是前夫的孩子，也无法证明是徐光山的孩子。
不过幸运的事情发生了。
当地有一种风俗，就是孩子换牙要将换下来的牙扔屋顶上，张萍跟丈夫离婚前住的房子顶上，居然被杨智和方耀楠找到了一颗孩子的乳牙，通过基因比对，至少可以证明，女死者很可能就是张萍。
杨智阴森森地笑了笑，带着方耀楠去打了一回壁球。
徐光山是个健身俱乐部的会员，经常跟市里几个名流一起打壁球，杨智也有朋友能跟他们那个圈子混。杨智通过那个朋友，还跟徐光山打了一局球。
徐光山说起来还真是个很有气质的年轻官员，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乡下出来的，谈吐和举止都让人赏心悦目，难怪黄家的那个大小姐三十五岁了都没嫁人，在国外这么多年回来，居然跟他见没几面就好上了。
杨智跟他胡侃了几句，就发现这个人实在是心思缜密，而且似乎是有所警觉，话题漫天飞舞，聊半天，半点纰漏不漏，真是滴水不漏。
不过还好，有方耀楠在旁边等着，偷偷藏起了徐光山喝矿泉水的水杯。
许嘉熙看着得意洋洋的方耀楠，感觉很无语，盯着装在证物袋里头的水杯，“你们这样提取的证据，可以用吗？”心里小小不忿。她克隆胡珊珊的手机，杨智说她猥琐。他自己还不是偷偷查徐光山？
杨智懒洋洋地躺在一边看报纸，“这证据又不是用来交检察院的。”从许嘉熙手里拿走杯子，扬长而去了。
案子到了这一步，似乎获得直接的证据是越来越渺茫了。对于徐光山这样的人，你想将他法办，难度也是非常大的。而且张方平他们更想知道，张萍的那个女儿，究竟去了哪里，都说虎毒不食子，徐光山如果真的杀了张萍，那么那个失踪了的孩子又在哪里呢？
这一切，似乎都只有徐光山能给出答案了。
而徐光山这个人，既然如此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就不那么容易了。
杨智私下找人做了一份亲子鉴定，确定了那个小女孩确实是徐光山的女儿，找了省委的一个准备退下来的老头，偷偷地将复印件送给了徐光山未来的岳父黄悦。那老头跟黄悦争过，争输了，现如今已经准备退下来进政协了，表面上看着风光霁月万事都不放在心上了，但是他丝毫也不介意临退了，恶心黄悦一把。
黄悦就一个宝贝闺女，千挑万选选了一个女婿，培养了这么多年，最后临结婚了，发现这小子之前跟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就算黄悦是个冷静的，八成也能恶心的半死，要是更谨慎一点，大约也会去查查，这个孩子跟徐光山现在的关系如何，那个女人将来会不会影响徐光山将来的生活。
杨智坐等黄悦的行动。
说起来黄悦在南方的时候，还当过某南方大省的政法委书记，而且他调任来S省的时候，都没忘记带上自己的几个心腹人马。当初杨智他们查到的那点东西，黄悦自然也能查到。
杨智发现，以前每个周末，徐光山都去黄家吃晚饭。现在一纸调令，徐光山被调离开发区，发配去了山区的一个城市当常务副市长，根本不在L市出现了。
这就是政治，这就是父爱，黄悦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宝贝闺女的未来幸福，他对付徐光山，那是不需要什么铁证的。
他就坐等徐光山慌了。
可徐光山却很镇定，即便他知道自己可能东窗事发了，他也知道有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他已经失去了黄悦的信任。但是他居然老老实实地去了山区，而且兢兢业业地工作了起来。
这厮可真的沉得住气。
不过杨智觉得他还有牌可以戳徐光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