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兰的棺椁摆了三天,才正式的入了土。
入土那天是由冷天翊亲自抬的棺。
棺椁入住在城外离着冷家祖坟不远,并着先夫人一起,都未有进入冷家的祖坟。
三天里,苏府儿郎请假休沐的守在侯府,直到送别完最后一程,才跟着辞别的回府。
苏晚荷一直避在厢房,来往吊唁的宾客中,除对苏郁兰的死和安哥儿,抱以惋惜和同情外,谈论最多的,还是要属了那,有意无意暗示的继室位置。
也不知是不是苏晚荷的错觉,便是她避在厢房不出,来往由齐氏带领招待的夫人,总会有意无意的停脚在她的厢房门口。
虽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偶尔也会飘进一起讽刺和酸言。
她不知道齐氏与她们说了什么,虽说不在意,可听得多了,耳朵难免会有一些不想听。
好在,现在回了府,撑了三天的身子也疲惫不堪。
在二门处与众人辞别散去。领着倚春倚秋,刚进院呢,就见廊下有立着一人。
定睛看去,跟着就讶异的急行了几步。
只见廊下,云氏一身淡蓝窄袖袄裙,身形憔悴的正由婆子搀扶的立在那里。
看到她来,卡白的脸上温颜一笑,招着手的着她近前。
苏晚荷依言近前,代替婆子的扶着她,问着为何会来了馨香院。
不想,她只是摇了摇头,并不说话的拉着她的手,将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苏晚荷被看得有些发了毛,很是小心的问着这是怎么了。
她只道是无事,却是在她要更衣洗漱时,既是亲自动手帮着她沐了浴,又替她绞了发。
披着长长的青丝,苏晚荷躺在她的膝头,听着她哼着很久不曾哼过的儿时童谣,困惑的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怎就像突然变了个人,既是将她当了小儿来哄?
云氏慈爱的抚着她,一遍遍不烦其烦的哼着曾经给她哼过的儿歌。
苏晚荷听得耳朵痒痒,朦朦胧胧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侯。
不管冬暖夏凉,她都会枕着母亲的膝头,看着窗外四季变化,听着温婉轻柔的儿歌入睡。
想着那时的日子,恍恍惚惚间,她竟看到了朦胧的梦境。
梦境中,她正闭眼享受似的躺在母亲的怀中。
母亲正拿着美人扇,很是轻柔的在给她打着风。
梦中的她,哼的也是现在的这首童谣,窗外槐树上有知了在叫。
树下父亲好似在做着什么,最后好似成功了。
就见他忽然抬头的冲她们惊喜一笑。
那温润和吞的眼眸,眼中光亮乍现,闪闪亮亮间,忽而一转,既是成了苏晚荷自已哭泣的眼。
苏晚荷惊了一跳,吓得猛的一下就惊醒了过来。
脸上冰凉,却原来是云氏的眼泪儿,正好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苏晚荷怔了一下,随赶紧从她的膝上起身。
闭着眼,掩着泪儿,刚要开口唤她,却见她已是擦着泪儿的笑道一声,“老了,老了,到是不中用的老想着以前的事儿,徒的,又惹出了一些伤感泪。”
苏晚荷唏嘘了声,也道是从前日子太伤感。
两人坐在那,不知怎的,又话起一起往昔话,说着说着,勾动回忆轻轻笑和,既是好久都不曾有过的闲适,萦绕在了两人身边。
晚上,穆哥儿下学回来。
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用饭。
云氏问着一些侯府的事儿,穆哥儿一直埋头不语。
苏晚荷想起苏府与侯府定下婚期的事儿,想来该是不几天就要有所动作了。
想着,就想试着开了口。
可吞吞咽咽之间,几次都找不到话头儿,弄到最后,反倒有些静默无言。
而这一顿饭,后半程,不知怎的,也在静默无言中慢慢的度过了。
饭后,辞别回院。
收拾出来时,青竹到是跟着上前的附耳了一嘴。
苏晚荷听得一愣,到是不曾想云氏既是有发过病。
随着问她是何是的事儿。
青竹话着不知,说是直到第二日才得消息,“赶去时,院中的人好像都被封了口。”
说着,就又想起一事的道:“哦对了,婢子去时,到是有看到管妈妈在里面劝着什么,出来时碰到婢子,只说是替老夫人看望,送药材。”
苏晚荷闭目不语,想着云氏今儿的行为,虽说看不出何不妥,可到底还是有着怪异所在。
想着,就看着立着的青竹道:“现在知道为何要将你留在府中了吧。”
青竹点头。
封口的事儿,不管是谁让瞒着,总归还得苏府的主子下了死令才行。
不然的话,凭她塞白银的数目,怎就会没人心动的透过一耳半耳?
想着,她当即福身的就表着忠心道:“姑娘放心,往后里,婢子便是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定当护着夫人哥儿不伤半根毫毛。”
苏晚荷点头,闭目挥手着她下去,而她则想着苏府为何要配合瞒着。
云氏发病,不想让自已担心可以理解,可苏府完全就没有必要。
想着青竹说刚刚管妈妈有去过和善堂。
若只是送药材,又何故要劝人?
从来惹事伤人心者,才需得劝慰别人放宽心,一般的发病,只需得说两句将养身子的好话就行。
难道,是知道了?
苏晚荷惊,随又不肯定的摇了摇头。
心里思量着,想着要不要试探的去问问看,若真是知道了,那以着云氏现下的情绪来看,反倒令她有些个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