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二更天的时候,谢淮一身酒气归来,挥了挥手,那几个守在牢前的便一一退了出去。
苏倾歌坐在桌前,正用手掌撑着脑袋打瞌睡,原本是想要坐等世子爷归来,可最后还是没扛住睡意。
睡得正香甜之时,突然闻见一阵烧焦的臭味,苏倾歌惊跳起来,手忙脚乱掐灭头发上的火星子,立在一旁的谢淮突然闷笑起来,俊朗的面容舒展开来,似有种夺人心魂的引力,将她的目光牢牢的吸住。
这世子爷长得还真好看!
苏倾歌这么想着,而后面色通红的扯了扯衣角,真是丢人丢到底了!
“世子爷……您回来了啊。”只一小会,苏倾歌便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笑眯眯的说。
谢淮打量了一番她这地方,嘴角突而勾起。
“你到是挺会享受,都这步田地了,竟还能说动他们换个好地方。”
“呵呵,哪里哪里,入乡随俗而已……”
“那……你知不知道上一回住这一间房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苏倾歌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无端的起了身鸡皮。
“怎……怎么样了?”说着,下意识便门口移去。
“怕什么?不是入乡随俗么?”
谢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淡淡的瞄了眼角落里那个足有一人高的陶缸。
“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啊!”
苏倾歌自进来这间豪华版的牢房开始,对角落那口缸也有过些兴趣,只那开口太高,踮起脚也瞧不见里头的光景,便放弃了。
这会这人一提,她将桌子挪过去些许,而后踩着板凳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压在上头的楠木盖子移开。
顿时一股怡人清香飘来,谢淮却自怀里摸出帕子捂了口鼻,脸上神情还是那么的欠揍。
苏倾歌看着缸内情景,不由得开始哆嗦起来,里头坐着两人,面皮已然脱落,浮在那半缸子黄澄澄的液体上,手脚俱被砍光,有一人的眼珠子甚至半挂在脸上……阵阵香味慢慢弥漫整间屋子。
苏倾歌顿时手脚发冷,四肢跟定在那似的,竟是移不开,她很想尖叫,可喉咙里跟有什么东西堵在里头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啊……”半晌之后,她终于用力的嘶吼出来,脚下一软,便从那桌子上掉了下来。
身后那人身形如闪电,迅速移过去将她揽住,苏倾歌这才没摔着。
可手软脚软,说话都不利索了,可见是吓掉了半条命。
“看到了什么?香吗?”
谢淮手还环在她腰上并未放开,苏倾歌软软的靠在他身上,眼中惊恐万分,嘴巴张了张,却只哆哆嗦嗦发出一些类似啊恩唔的声音。
泪水顺着眼角落下来,苏倾歌极力想要自己镇定下来,可刚才缸里所见实在超出她平生所见,从不知人死后会变成那副模样,更叫人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屁颠屁颠的在这里住了这些多天……
“怎么?这么不经吓?”
见她脸色煞白,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谢淮不过略为收敛了些许笑意,嘴角还在勾起。
“怕什么,他们又不会跳出来追你。”
听他这一说,苏倾歌更为惊恐的瞪大了眼,长臂一收便如勾子似的缠上他脖子,整个人挂了上去。
“放我出去,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可以你为做,放我出去……”她喉咙僵硬,用尽力气终于能说出来话,可声音都在抖,满心满脑都是害怕,只要能出了这里,只要能站在阳光下,她可以做作任何事情!
谢淮云淡风轻的勾唇又笑了笑,捏住苏倾歌下巴,一字一顿的道:“既然这么害怕,那更加要看清楚了,对那些越是害怕的东西,便越是要直接面对,你想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勇敢,还是想永远当个缩头乌龟躲起来?”
苏倾歌不停的摇头,眼里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谢淮扶着她的腰,轻轻一跃,两人便落到了那桌上。
缸里的情景再次入眼,苏倾歌赶紧闭了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紧紧环在他腰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全都丢到了脑后。
“睁开眼睛看看,好好看清楚了,我给你讲讲他们是怎么做的,做好后用来干什么。”谢淮在她背后轻轻一点,不知是按了她什么穴位,苏倾歌不得不再次看着那可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