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歌老脸一红,忙捂着胸口不让他靠近,这么多人在场!她还想要点儿脸面!
谢淮的脸已经黑得跟块炭似的,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恨不得下一刻就直接挥到那慕承脸上。
狗男女!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勾勾搭搭,当他是死的吗!!!
“咳!慕世子还请自重,苏太妃到底是我谢王府的太妃娘娘!”谢淮冷着声音说着,而后朝阿紫看了一眼。
阿紫心头猛的一跳,上前一步欲扶苏倾歌躺回榻上,道:“太妃娘娘还是回去好生躺着罢。”
“我哪里有那么娇气?好久不见宋二,定是得好生叙旧一番才好,后来你去了哪里?怎么到处都寻不到你!”苏倾歌并未留意到谢淮阴云密布的脸,一味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
谢淮胸口怒气翻涌,箭一般的眼刀子直直向苏倾歌射去。
“王爷,阿姐她……”
“滚!”
苏氏姐妹好不容易有机会见着谢淮,总想着适时搭个话,可这一开口就又叫谢淮给吼了回去,当下小心肝儿一颤,哆哆嗦嗦的滚了。
苏倾这才转过头去看了看谢淮,见他一脸谁欠他银子没还的样子,莫名心里就恼火起来,这么凶的看她,她欠他的啊??
“慕世子,苏太妃需要休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罢。”谢淮忍着满心的怒火不好发作,慕承的身份太过特殊,他不好因为这些事情就同他撕破脸。
可心里着实阻得难受的紧!酸酸胀胀的似是要将他整个人撕碎。
苏倾歌一听,眼里精光乍现,世子!!!这身份不错啊!
说到底,她在这王府里忍辱负重,不过就是为了报仇,否则谁耐烦伺候这个随时随地都可能炸毛的王爷??
可若是宋二的身份足以助她完成心愿,而依着宋二与她的交情,也定然不会拒她于门外,那她还何苦作贱自己去去巴结那霸王??
于是苏倾歌当下看也不再看那谢淮一眼,眯着眼对着慕承笑道:“什么世子?宋二你怎么变成了世子呢?不如叫这一屋子闲杂人等通通退下,我们好生聊聊,你不知道,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你说!”
闲杂人等?呵,这蠢女人是想上天吗?
谢淮气笑了,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
“此事说来话长,但是倾歌,不管我是宋二,还是慕承,都不会改变什么,我就是我。”慕承道。
“宋二,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是慕王府的世子爷,几百年来北溪和南湖都是盟友,这次本王继位,慕世子自然得过来。”谢淮掩住脸上的阴郁,换一脸淡然道,萧寻则是在一旁边捏了把冷汗,暗道这下王爷是真的动了肝火了!
慕承点了点头道:“没错,但是就算是为了倾歌,我也一样会过来。”
“慕世子好似对本王的继母很有兴趣?”谢淮挑眉道。
“对,我倾心于她!”慕承毫不避讳说着,晶亮的眼眸深深看着苏倾歌,仿如看一件世间难得的珍宝,那一眼柔情化水,将人淹没其中。
谢淮一口气被堵得不上不下,心口顿时闷闷的疼,特么的狗男女!
苏倾歌没有想他这么直接,眼神相接时,连忙避开,垂下头去,脸上更是红到了耳根,宋二此人如此猛浪,若是在之前就这么说个明白,那她也不至于在沦落至此!
唉,世事无常,天意弄人啊!
只这朵桃花开得稍稍晚了些许,而今她一个寡妇,且不是平常人家的寡妇,又如何配得起慕世子的身份?可抛开男女私情这一说,他们还算相熟的朋友。
苏倾歌倒是宁愿他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的话,那样一来,她还可以毫无压力的同他相处。
“呵……慕世子莫不是忘了,苏太妃乃是先父正经的妻子,是咱们的长辈,你这……似乎有违伦常啊!”谢淮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神却是越发的冰冷起来。
“呵,希望王爷能一直记得她的身份才好!”慕承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男人在这方面往往具有敏锐的洞察力,这三言两语间,他已是将谢淮的心思看得通透,只谢淮本人兴许还意识不到罢了。
“假若日后倾歌大归……”慕承后面的话未出口,就叫谢淮打断。
“进了这个门,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就算烧了,也只能是谢家的灰!”说着,面上含笑,却是生生捏碎了一颗摆在桌边的琉璃珠子。
破碎的琉璃渣子落在地上,苏倾歌仿似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踏马的,这败家玩意儿,他干嘛要捏她的珠子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你……你……”她指着那颗碎掉的琉璃珠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淮则是误以为她生气的原因,是那句不准她大归的话。
“我什么?”
“你赔我琉璃珠子!”苏倾歌奔过去,赶紧将那盒子珠子合上盖子搂进怀里,她一时大意没合紧盖子……真是后悔莫及!
谢淮愣了下,嘲讽道:“赔你就是了,这般大惊小怪,又怎么堪当我谢王府里尊贵的太妃娘娘?”
谢淮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看这二人说话,就怒火滔天,一定是最近肝火太过旺盛所致,回头去桑桑那里喝两碗去火茶才好!
“你毁了我东西,竟然还欺负我!”苏倾歌满脸的控诉,暗道若是这般闹上一闹,顺势离了这谢王府也好,一颗珠子抵她自由,而后就好借着宋二的权势夺回被苏家侵占的祖产,乐乐呵呵的过她的小日子!挺划算的买卖,故而眼睛一眯,泪水就掉了下来。
谢淮原本的滔天怒意在她泪水掉落的那一刻,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净,以往只觉得女人哭哭啼啼甚是烦燥,就连桑桑这从小哭到大的,他也没甚耐性去哄,只苏倾歌这泪水一掉,那心口便如同被谁人轻轻撞过一般,微微发紧。
“好了,倾歌乖,回头我叫人再送盒子更大的给你,横竖也值不了几个钱,你这金豆子可比那琉璃珠子值钱多了!”慕承自怀里摸出块巾帕,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苏倾歌不理睬,自顾哭得欢畅,甚至还有点嫌弃这宋二多管闲事。
谢淮一见他们亲昵起来,脸便又拉了下来。
苏倾歌偷偷自眼角打量了下谢淮,见他阴着张脸,一脸她无理取闹的模样,哭声便更大了。
“横竖我一个孤女好欺负罢了,我做这劳什子太妃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做那商户之女,勉得拖累你们谢王府,带累了这大好的名声!”
说罢,一面哭着,一面打量着谢淮的神色,若是他那嘴里崩出句,好,你滚!之类的话来,那便再好不过了!
只这一闹,却叫慕承心疼之极,当下自怀里一摸,找出块水头极好的玉锁来递过去说:“倾歌快莫哭了,你不想太妃,咱就不当了,这小玩意先拿去玩儿,回头我再给你找更漂亮的!”
苏倾歌泪眼迷蒙的,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当是个寻常的小玩意儿,便拿在手里。
可那玉锁,却刺得谢淮极是不舒服,几乎下意识就想夺下远远的丢开才好,当下不留痕迹的捡起桌上一块细小的琉璃碎片,使了些力道弹了过去,正好落在苏倾歌手腕子上。
苏倾歌不防备有此一招,手上吃疼,松手的一瞬间,那玉锁就掉在地上,只听一声脆响,就见那东西砸在地面上,一瞬间便摔成两半。
苏倾歌愣住,当她看清地上两块摔烂的玉锁时,那感觉特别复杂,还没捂热了!还没来得及看清了!得到又失去的过程如此仓促,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绘,这种痛苦,只有生无可恋四个字可形容!
“唔……”这会子,她是当真伤心了。
她赔不起啊!!!!
苏倾歌哭得稀里哗啦的,谢淮瞧得眉头直跳,只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却是叫他心里微动,余光里打量一眼慕承,不由得胸口发闷,这副模样,偏偏叫两个外人看了去!
故而谢淮道:“慕世子不如与我一道去营地瞧瞧?呆在这看女人哭哭啼啼有甚意思?”而后给那立在一旁的陆为使起了眼色。
陆为忙道:“是啊,宋二你不是那种婆婆妈妈儿女情长的啊!”
“呵,还说我了,你那艳娘还不是一样?”慕承看了眼谢淮,捡起地上那两个碎片握在手里,面上云淡风轻道。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干嘛总扯那些个风花雪月?没劲透了!”陆为拍了拍慕承的肩膀,又朝苏倾歌调皮的眨了眨眼,率先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反而能清醒。
唉,是福是祸,还得看天意啊!陆为在心里叹喟一声,摇了摇头。
谢淮狠狠瞪了眼苏倾歌,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跟野男人眉来眼去!呵!
夜间,王姑娘叫厨房好酒好菜的备下,送过去给谢淮他们三人享用,席间慕承道:“这块令牌能抽调我北军五万兵马。”说着便自怀里拿出那块黑色令牌来摊在桌上朝谢淮推了过去。
谢淮看了看,端着酒杯喝起了酒,并不接过。
“收下她,我带走倾歌,从此以后,她不再是谢王府的太妃娘娘。”
谢淮嗤笑,区区五万人马就可以收买他谢淮吗?
“我谢淮已经到了需要靠卖个妇人来增强实力?慕世子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他眼睛看着慕承,将那令牌推了回去。
“不,不是我小看你,是我请求你!我……想要给她幸福。”
“呵呵,她想要的幸福,慕世子怕是给不起,慕王府什么情况世子应该比我更清楚罢?她跟你走了能去哪里?作你一辈子见不得人的外室?还是跟在你身边当个无名无份的通房丫头?”
慕承沉默下来,他的肩膀上不光承载着儿女情长,还有那一方百姓的安宁和乐。
“在这里她是受人尊敬的太妃,不比跟你强上百倍?”
“王爷思虑周全,我敬你一杯!还望善待于她,待得一日本世子羽翼丰满,再来接她罢!”
谢淮拿酒杯的手便一顿,眯着眼微微笑了,仰头便将杯中之酒尽数倒进嘴里。
陆为适时的扯起了当前的局势,三人便又各自分析一阵,推杯换盏间已是略有薄醉,便也各自散去。
慕承路过苏倾歌的碧翠院时,望见里头尚有灯火,便径自走了进去。
“倾歌,还难过吗?”
“是你啊!”
“倾歌,你不要难过,伤口还痛否?”
苏倾歌便笑着看着他,道:“那点子伤,根本不值当什么,早就不痛了,宋二,如果我有事情要求你,你会不会答应?”
慕承双目生辉,嘴角扬起道戏嘘:“你是说以身相许?”
苏倾歌只当他玩笑,扬起拳头就砸在他臂上道:“宋二你这张嘴还是这么欠揍!”
软拳落下,似是轻轻撞在他心上,激起阵阵涟漪,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浓起来。
“倾歌,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个?你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就好。”
得了他的话,苏倾歌便满心的欢喜起来,从今往后,她的腰杆也可以挺得笔直!
“你还没有说过,你为什么从宋二变成了慕承?”
慕承没有急着回答她,只从怀里摸出个物件递到她手上。
“这个,是我慕家的腰牌,你拿着,如果我不在南湖城,你可以拿这个东西去城里所有的瑞丰钱庄,只要出示这个,自然有人帮你。”
说完后目光灼灼将她望住,手掌轻抚着她毛绒绒的小脑袋,心里感慨万千,岁月打磨出她坚韧的脾性,而老天又赋予她美妙绝伦的容颜,她的美她的好,他只想一个人珍藏。
“倾歌,你等着我,好吗?有一天我会来接你,光明正大的接你走。”
苏倾歌心满意足的拿着那块腰牌,看了又看之后才小心的放进怀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宋二说了什么。
“什么?哦,对了,你还没回答我!”
慕承苦笑,而后仰头看着夜幕里晶亮的繁星道:“我原本是慕家嫡子,二十年前遭逢嫡庶之争,我母妃为了让我活命,才将我送去民间,做了那么多年的宋二!”
“那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慕承一听,看她那一脸心疼的表情,心里莫名一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揽住她的肩膀,二人一齐观起了星。
侧院里谢淮将身影掩于树影之中,冷着张俊脸看着这两人巧笑嫣然,勾肩搭背的模样,危险的眯起了眼,心中的怒火如同潮水般涌来,迅速将他淹于其中。
“萧寻,去寻个理由将那世子唤走,一会叫厨房给他做碗醒酒茶,往里头点儿好东西,想办法塞个丫头进去。”
萧寻称是,而后看着自家主子怒气冲冲的离去,不由得仰头望天,这么下作的手段,王爷您是怎么想出来的?
谢淮绕进去时,慕承将将给人叫走,苏倾歌正待回屋滚上床榻忽而自身后过来个人将她按在院中昏暗的角落里。
她心里一慌,张嘴就要呼救,只声音还不曾发出,便被那人伏下来牢牢堵上,熟悉的气息传来,苏倾歌顿时拳打脚踢的想要去反抗,只那粉拳尚未落下,就叫他强势捉住定在她的头顶,双腿还不曾踢过去,就叫那铁柱子似的腿儿压住,她丝毫动弹不得,张嘴的瞬间便被他灵巧的软舌探了进来,迅猛扫荡着她每一处细嫩温热的角落。
熟悉的触感刹时唤起久违的记忆,心底那股莫名的怒火在他碰触到她的那一刻时,便化为涓涓暖流,迅速向四肢百骸流窜而去,腔子里那颗心咚咚狂乱的跳起来,呼吸渐渐变得粗喘,身体的每一处都是疯狂的呐喊着想要更多!
他狂乱的吻着怀里的人儿,白日里所有的嫉妒与愤怒早已将那理智焚尽,只能任凭身体本能的驱使,听从心底最真实的呼唤。
“招惹了我,还想去勾搭别的男人?”一吻结束,谢淮放开就快要窒息而亡的苏倾歌,在她耳边较咬一口道。
耳边麻麻痒痒的叫她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脑子里晕晕呼呼的完全反应不及他所言何事,只睁着双漂亮的大眼瞧着他。
“妖精!”谢淮见她那般无辜望着自己,顿时只觉得血液奔腾着向腹下涌去,便一把抱着她,脚尖一点,旋着身子进了屋。
灯火映照出二人长长的影子,苏倾歌被他压在门板后面,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强烈的羞耻感袭上心头,她用力的挣了挣,试图推开面前这失了理智的人。
谢淮所幸放开她,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眼睛却定在那莹亮饱满的唇上,微微泛着光芒的红唇有些许的肿,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静待他来采摘。
“又不是第一次了,作这副贞洁烈女的模样,给谁看?欲擒故纵的把戏,本王不喜欢!”谢淮沉着脸说着,又要覆下去吻她,双手似游龙一般自她衣角伸了进去,顺着那玲珑曲线一路向着温软的所在而去。
腰腹处被什么东西邦硬的顶着,苏倾歌白了脸,谢淮的声音似一道惊雷在她心里炸开,似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粉碎坍塌,脑子嗡的一声忽而一片空白。
“你……”未完的话尽数被堵。
苏倾歌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而后迅速挥着手一巴掌扫在他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四下寂静无声,谢淮面上立惊现五根清晰的指痕。
“怎么?他亲得,我就亲不得?恩?”说着嘲弄的扬起嘴角,脸上表情更为阴郁,抱着苏倾歌向那床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