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北坐在与牢房格格不入的梨花椅上,十指交叉,淡然的看着对面与她对视的贺景。
满脸污垢只剩下双精明双眼的贺景,看着年龄比他小几轮的慈北,字眼明了,“你要怎样?慈公公莫不是想徇私枉法?”
他就这么栽在眼前的阉人手上?他的外孙可是有着天子命,他就这样完了?
“徇私枉法?这一点本督怎及贺大人三分!不过话说,贺大人府中的珠宝可是正好填进早已空虚的国库啊。”慈北媚眼轻佻,声音稍稍的柔和,像似与老友对话般。
贺景仔细的盯着对面露出淡笑的人,咬着牙,“你这阉狗,你敢越过皇上审查本大人?”
慈北十指交叉的手,慢慢分开,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诚儿啊,贺大人的意思是在说本督要滥用私刑吗?”
寒诚嘴角微抿,眼皮稍稍一动,他家主子是要亲自动手,“是的,主子,贺大人的意思就是在说主子你要背着皇上滥用私刑。”
一只手搭在一旁的小桌上,清闲的说道:“这样啊……”把贺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遍。
眸子突然阴冷,手微微一扬。
旁边站定的人把手中的牛皮鞭双手放在慈北的手中,起身走到贺景的面前,“朝堂上细数本督的罪状?”牛皮鞭的柄轻轻抬起贺景的下巴,“可惜啊,贺大人精明了大半辈子,偏偏栽在本督手中,就贺大人这点心思还想利用萧珞,你可知,萧珞也打着与贺大人一样的算盘呢。”
贺景的瞳孔一缩,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轻呸一声,“你敢动本大人的儿子孙子,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阉人。”
此刻,贺景有点明白为何司礼监能熟路的找到他府上藏着的奇珍异宝,要是有萧珞的参与,他贺家怕是要……。
慈北从怀中取出一张锦帕,轻擦脸,“做人都不能拿本督怎样,本督还怕下了地狱的小鬼?”
“你……你这阉狗……”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阵清凉的声音打断,“贺大人放心便是,你的儿子孙子,本督还没有玩够呢,怎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们一家团聚?”
“你……你想怎么样?”贺景气红了眼,他当然知道眼前人的手段,要是让他的儿子孙子落入到这奸人手中,那就真的是生不如死。
慈北眸子一眯,“啪”的一声,牛皮鞭抽在地上,嘴角映出笑意,“你可知想本督死的人现在都在何处?”
“啪”一鞭利落的抽在贺景的肚子上。
贺景咬着牙,闷哼一声,坚毅的眸子此刻微红,“李淳被你杀了?”
慈北听着贺景说的这么肯定,眉梢的笑意更甚,“啪”又是准确无误的抽在刚才的地方。
“啊……”刚刚一鞭只是破皮,而这一鞭可是完完全全的进入刚刚的伤口,盐水泡过的皮鞭,顿时让贺景脸上青筋凸出。
一辈子没有受过什么苦,五十而立的人,皮肤保养的异常的好。
又是一鞭,让已经汗水侵过额头的贺景嘶吼一声。
“他可是本督的大恩人,本督怎会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慈北见着贺景身上的血迹,手中的皮鞭利落的仍在地上。
眸子稍稍看着一旁站定的寒诚,轻声道:“贺大人只要乖乖听本督的话,本督兴许心情好,放了你贺家满门,你可要知道,你犯下的罪状,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寒诚从怀中取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白纸,走到贺景的身旁,冷声,“贺大人还是老实的摁手印。”
贺景正在与疼痛挣扎,混乱的双眼见着白纸上不平等的条款,轻呸一声,白纸上落入几滴血迹,“老夫不摁又怎样?”
慈北闻言,轻笑一声,“呵~本督能那贺大人怎么样啊。”
眸子变的深不可测,利落的坐在梨花椅上,盯着垂眼的贺景,轻声道:“就是不知远在秦州的花氏母子现在有没有被本督的人找到,要是找到了呢,本督很欢迎那对母子来司礼监做客。”
慈北的话音刚落,贺景猛的一睁,看着慈北,她,竟然早就知道,此刻脸色像似苍老十几岁,嘴角微微一松,乞求道:“我摁,我摁,求你放过他们娘俩,他们什么错也没有。”
一旁站着的寒诚轻笑一声,真是讽刺。
慈北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诚儿啊,好好待你的父亲,本督说过,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是,主子。”
寒诚看着那一抹倩影离开他的视线,眸子才慢慢变得阴冷……
大牢门外等着的胭脂见着慈北出现。
上前欲言又止的看着慈北。
“说吧,什么事。”
“主子,裕亲王后日与太后回京。”
慈北的眸子划过一丝黯然,轻声:“那又怎样?”
“简思思也一路跟随,太后的意思是,回京就选日子操办裕亲王与简思思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