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这个,作为交换,你必须治疗我的伤口,然后将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否则,下场你承担不起!”
他指了指腰间挂着的一块血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她嘴角微扬,心口落定,她赌赢了。
“当然。”
话音一落,她松开他,指了指床榻,示意他躺下去,便自行李里中翻出需要用到的东西,动作麻利的帮他清理创口,待一切都妥当了,才取出干净的棉布来包扎上。
“你叫什么?”男人问,看她动作娴熟,行事沉稳,处变不惊的模样,便有些疑惑,是什么让她如此老成?
顾含章不答,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唇角,她看了男人一眼,动作麻利的将堆在一边染了血的棉布投进了火盆。
“你可以走了。”
顾含章将男人的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他怀里,承诺的东西,她做到了,那么交易到此结束,最好后会无期。
男人站起来穿上衣裳,走到门外,缓缓摊开了掌心,那里正静静躺着枚坠子,是他趁着姑娘聚精会神为他清理创口时摘下来的,一直就握在他手心里,他甚至自己也不知道此举是为了什么。
第二日果然停了雪,来接她的老婆子一早就候在厅里,只等着顾含章下来就启程。
昨夜的经历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面色如常,随着那婆子上了车。
“妈妈不如向北绕一段,改道周庄,再往南行进,刚才在楼上的时候,我听人说前头吊桥叫大雪给压断了,咱们莫走冤枉路。”顾含章随意扯了个谎,她只是怕昨夜里的事情,再给她惹来麻烦,向北绕一绕,可以迷惑别人的眼睛。
老婆子一听在理,也就没有异议,驾着车子往北面而去。
赶了一天的路,总算在暮色降临时到达。
站在顾府大门外头,她仰起头眯着眼,嘴角弯弯的勾起,看着高悬在头顶的顾府二字,暗道:“风平浪静的日子结束了,你们准备好下地狱了吗?”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顾含章走进去,身后紧随着她自历城带过来的丫头棋儿。
“大小姐去世,老太爷和两位老爷伤心过度,就不用特意去拜见了,六小姐随我来,给你母亲请个安就回去休息吧。”继母身边的丫头晚秋来接她说道。
顾含章点头,心道要不是大姐去了,顾家恐怕一辈子都想不起她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不过,就算他们想不起来,她也会想办法回来。
有些东西,是应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她两岁上头母亲遇害,顾家说她克母,留在府里迟早要将所有人都克死,所以,他们不顾一切的将她送进了云安寺,然后就再也没有过问!
那时母亲落葬不出三月,继母小魏氏随即进门,进门两月后就为顾二老爷生下个大胖儿子!这其中有什么首尾,自是不必明说。
而小魏氏又是老太太魏氏娘家的亲侄女,姑侄俩嫁进同一户人家,必是紧紧绑在一起,明里暗里多有照拂,而小魏氏也一惯的笑面虎派头,混得如鱼得水。
“六小姐,快叫母亲!”晚秋将顾含章带进了小魏氏的院子,轻轻扯了扯顾含章的衣袖。
小魏氏一身绯色锦缎夹袄,头上扶一把缠枝蔷薇花白玉簪子,珠圆玉润,满脸的笑意。
“给母亲请安!”顾含章显得左顾右盼,手足无措,死死的拽紧了自己的衣角。